2周岁9个月,米兰上幼儿园亲子班,口授填写了她的第一份履历表。
姓名、年龄、性别、住址、爸爸妈妈姓名……
到了“最喜欢的人”一栏,以为她会在爸爸妈妈等亲人中举棋不定,她却毫不迟疑地说:“羊羊。”羊羊是丫丫一班的小男生。做操做游戏,两个一组转圈圈,米兰总是找羊羊,羊羊也总是找米兰。有一天羊羊没来,她问遍了所有人:羊羊为什么没有来?
三岁上了幼儿园,每天回家汇报:
“今天交了个好朋友汤圆,他给我一颗巧克力。”
“今天交了个好朋友黄一,午睡我和他挨着,他家里拿来的玩具借给我玩。”
“今天交了个好朋友,金逊,我和金逊妈妈说过了,要去他家里玩。”
金逊是个影响力很大的男孩,个子高力气大,食量是米兰的两倍,跑得飞快,有时会撞倒同学。米兰口中经常冒出些顺口溜,都是来自金逊。有一天米兰疑惑地问:“我一个女孩子,和金逊做朋友是不是不好?他那么暴力……但我就是喜欢他。”
幼儿园停课,米兰与羊羊每天相约去西湖文化广场玩。
有一天羊羊被爷爷带走,失约了。米兰只好去科技馆。一个姐姐过来说:“妹妹,我们一起玩吧。”
米兰看看外婆,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以前,米兰很少和陌生小朋友玩。
有了玩伴,米兰胆子大起来。迷宫屋以前不大敢进,迈进一扇门,身后的门立即自动关上,人被关进密室,必须正确答题才有一扇门打开,可是又进了另一间密室,还有迷惑人的假门,所以很可能会在迷宫里绕来绕去出不来。米兰跟着姐姐,钻进钻出,绝对信任,绝对崇拜。姐姐才上大班,却已经认得题板上的很多字。回来后,米兰学字的积极性高涨。
专家们常讲父母该抽出时间陪读陪玩,却很少提及让孩子自己寻找玩伴,自由自在地一起玩耍。
成年人常常不知道孩子在烦恼个啥,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安慰他,但是孩子能够看到彼此,有他们自己处理问题的办法。不用任何语言,就能消解成人所不明白的烦恼。
天气越来越热,运河边有一处清凉浓荫,许多健身器械可供攀爬玩耍。有个健身架,米兰可以爬上去,却不敢下来,外婆怎么鼓励都没用。一个比米兰大一点的女孩说:“你看我。”米兰学着她的样,也下来了,欣喜不已。分手时主动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米兰。”于是认识了莉莉。
莉莉也上大班,喜欢穿白色公主裙,那天米兰也穿白色公主裙,立即被莉莉引为知己。莉莉打开随带的心形首饰盒,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小宝石、发卡、头花……莉莉送米兰一个蓝宝石戒指。
回到家,米兰打开首饰盒,左挑右挑,为莉莉挑了一个玫红色戒指。此后几乎天天见面,玩得好开心。
有天分手时,四五个女孩、两三个男孩围在一起分配角色,打算第二天演一出剧。男孩自然是王子。女孩通过黑白配方式决定公主、女王,米兰派到的角色是女王。
回到家,米兰不停喝水,说:“明天我要做女王,要保持水嫩。”晚饭吃得少,说:“明天我要做女王,要保持瘦。”盘算着明天穿哪条裙子,戴什么皇冠,还给三叶虫(米兰的虚拟朋友)打了电话,要它们明天来观看演出:“对,对,我演女王。给你们留了7个座位,早点来啊。”
第二天米兰一早就在接三叶虫电话,“你们出发了吗,到哪里了?哦,好的好的,过桥就是了。”
米兰精心装扮,早早到达,预定的演员却只到了一个男孩,也没有穿什么王子服。这天天气不佳,时而有几滴雨。那一堆小孩都是跟着祖辈来的,有很多不确定性。等了半个小时,莉莉公主总算盛装到场,后来又到了一位女孩小蘑菇,只穿着汗衫短裤,压根儿忘了今天要演公主这回事。
米兰问莉莉还演出吗,莉莉说,取消吧。
米兰小小地失望了一下,就照常玩儿了,照常开心,滑板车滑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