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存在着两个战场,即由国民党及其政府领导的军队担负着正规战任务的正面战场和由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抗日武装担负着在敌占区进行游击战任务的敌后战场。正面战场和敌后战场是统一的抗日战争的有机组成部分,少了一个都不是完整的抗日战争。
习近平总书记在2015年9月2日举行的颁发“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纪念章仪式上的重要讲话中指出:“无论是正面战场还是敌后战场,无论是直接参战还是后方支援,所有投身中国人民抗日战争中的人们,都是抗战英雄,都是民族英雄。”
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80周年之际,谨以此文献给抗战时期在杭州正面战场英勇作战特别是为国捐躯的抗战英雄,以缅怀他们的历史功绩,传承和弘扬他们的爱国主义精神。
抗战时期,杭州正面战场打得比较成功的战斗主要有笕桥空战、天目山第一次保卫战、东洲保卫战、塘坞之战、景山阻击战、建德保卫战和天目山第二次保卫战。
笕桥空战
笕桥空战是全面抗战初期中国空军抗击日军航空兵空袭杭州笕桥机场的作战,又称“八·一四”空战。
1937年8月13日,淞沪会战爆发。14日,日本海军第三舰队为“摧毁上海附近敌航空基地”,下令第一联合航空队的鹿屋航空队攻击杭州、广德机场。鹿屋航空队18架96式攻击机于当日14时15分从台北起飞,9架飞往安徽空袭广德机场,9架飞往杭州空袭笕桥机场。
中国空军第四大队于14日13时,奉命从河南周家口机场转飞杭州览桥机场待命。全大队27架战机分三群起飞,前两群刚刚着陆笕桥机场,就收到空袭警报,大队长高志航指挥各中队立即加油。还没有等到全部加油完毕,鹿屋航空队由新田少佐指挥的9架战机就已进入杭州空域。
高志航及第21中队分队长谭文首先起飞升空向日机发起攻击。高志航在高空往下俯冲时与1架敌机相遇,他在谭文掩护下,立即按下机枪按钮,枪弹击中敌机主油箱,顿时火光四射,敌机像个火球似地坠落到钱塘江畔。高志航由此首开中国空军击落日机的战例。日机发现中国空军有备而来,就迅速返航并进入云层中以避攻击。
第四大队已升空的战机立即追击,第22中队分队长、中共秘密党员郑少愚单机追至曹娥江上空再击落日机1架。紧接着,第21中队中队长李桂丹及队员柳哲生、王文骅又共同击落日机1架,还有1架被击伤的日机侥幸飞回台北,但损坏严重,已不能使用。
鹿屋航空队是当时日本海军航空兵中的王牌航空队,日军最高当局认为“今在对华作战中丧失了这支王牌兵力,实成问题”,不得不决定今后“尽力利用夜间攻击,避开敌战斗机”。
览桥空战在短暂激战中击落日机3架、击伤1架,中方仅有1架轻伤,首创中国空军在空战中取得完胜的骄人战绩,打破了日军航空兵不可战胜的神话,极大鼓舞了中国军民的抗战士气。高志航、谭文、郑少愚都在后来的空战中壮烈牺牲。高志航所指挥的第四大队被命名为“志航大队”,8月14日这一天被国民政府定为“中国空军节”。
2014年9月,高志航被列入民政部公布的第一批著名抗日英烈名录。1981年11月,郑少愚被四川省渠县人民政府追认为革命烈士。
天目山第一次保卫战
天目山第一次保卫战是全面抗战初期中国桂军抗击日军进犯天目山的作战,又称告岭阻击战。
1937年8月至11月,中日双方军队在上海进行了淞沪会战。中国军队在会战失利后,桂军第48军撤退至浙皖边境,于12月中旬翻越天目山到达山南的於潜(今属杭州临安)休整。担任殿后任务的第176师被日军尾随追击,退至告岭(今属杭州临安天目山镇)一带组织防御。第176师是1932年因参加淞沪抗战而名闻全国的第19路军的余脉。
天目山位于杭州西北80多公里的浙皖交界处,告岭又处在天目山东北角,是山北进入山南的必经之地。
12月21日,告岭阻击战打响。日军的企图是从北翻越天目山攻占临安后,切断杭徽公路,以便日后侵占浙西全境。日军进犯天目山的兵力为一个大队,约500人。当晚8时左右,第176师警戒于景溪坞路口的排哨发现阵地前面有日军,双方随即开始接火。日军用迫击炮和重机枪扫射,排哨长及士兵死伤10余人。师部闻讯后,一面命令前沿阵地守军坚决抵抗,不得后退,一面增派部队,加强防守力量。
次日,第526团紧急翻越羊角岭增援一线部队。入夜,日军先后向第176师右翼阵地发起4次攻击,企图占领制高点告岭。第176师充分利用居高临下的地势,用密集火力打退日军的一次次进攻。
战斗两昼夜,告岭阵地始终坚如磐石。
与此同时,日军对另一个重要阵地不断发起攻击,但久攻不下,形成胶着状态。气急败坏的日军居然将从安徽广德抓来的30多个民夫刺杀后作为掩体工事,毫无人性到极点。此时,第176师派出一支部队从冰坑攀上黄泥岭头,对敌形成半月形包围圈,一举歼敌百余人。
24日,日军见难以跨越告岭,加上伤亡较大,就悄悄撤退了。告岭阻击战以中国桂军获胜而告终。
时任浙江省政府主席、桂系爱国将领黄绍竑对这次战斗极为关注,战前专门给该部长官打电话询问情况,当得知他们强调困难、信心不足时,当即严厉说道:“我们是广西人,只怕水,不怕山,做个军人难道还怕山吗?天目山是天然屏障,你们一定要守住,不能让日本鬼子前进一步,要打垮他!”广西老乡长官这番话如同战前动员,对参战官兵无疑是有很大激励和督战作用的。值得一提的是,当地百姓对告岭阻击战给予了很大援助,他们送饭送衣送水送弹药,其中一位村民还把日军引入桂军的伏击地,最后惨遭敌人杀害。
告岭阻击战是杭州沦陷前杭州境内发生的规模最大的一次战斗,也是中国桂军刚参加淞沪会战后面临人员疲劳、弹药缺乏、天气寒冷、缺衣少粮等情况下组织的一次阻击战,日军伤亡近300人,桂军伤亡130余人。此战勇挫了日军连克上海、南京等地后的锐气,也为浙江省政府撤离杭州争取了时间。(未完待续)
(作者何校生,作者系杭州市新四军历史研究会副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