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目一新的全球史

2024-09-13

《从中国出发的全球史》 葛兆光 主编 云南人民出版社 2024年4月

张林华

“历史是人类的教师。”过往凝固的历史,成为今日人们实际行为时参照的一面镜子,它千姿百态,既照亮现实,也照亮未来。

今天的人们,如何追溯历史?如何思接千载,视通万里,从纷繁凌乱的历史记述中辨析、获取相对真实的教益?这实在是大有讲究。正因如此,胡适才会有感而言,“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我们需要对形式名目繁多、内容鱼目混杂的历史书籍,保持必要的清醒与警惕,而彰显理性思辨的精神,秉持客观公正的理念。认真修撰、真诚捧出的历史书籍,值得一读再读。

复旦大学文史研究院与历史系教授葛兆光先生主编的《从中国出发的全球史》,汇集20多位中青年学者共同参与撰稿,超百万字,起初让我望而生畏,待开卷挑灯捧读,却又觉耳目一新,相见恨晚。

“地球是圆的”,关联无所不在。《从中国出发的全球史》采用大量有说服力的事例,从工艺、文化等精神财富,到丝绸、珍宝、器皿等实用物品,从我们与其他国家丝丝缕缕的联系互通,到中国与全球的联系,由点及面,层层铺开,谱写成为一部声部韵律复杂深奥的交响乐。在这部具有全球万民共赏价值的辽阔交响乐中,所有铿锵激越的乐章都和中国息息相关——“从中国出发”,认知全球历史。

综观人类历史,试探联系与交流互鉴,是国与国关系的主旋律。尽管并不是在所有时期都动听,由暴力与掠夺带来的战争与牺牲,让人伤痛。但是,在客观意义上,这些关联塑造了包括社会机制、生活方式等内容的新的世界格局。

以茶叶为例。中国盛产茶叶,茶为国饮。17世纪中叶,茶叶被英国商人采购后,开始进入英伦三岛,并成为贵族生活的时尚物品之一。《从中国出发的全球史》告诉了我们这段故事:

“茶叶刚进入英国的时候,因为陌生且稀缺,所以被世人当成一种昂贵的奢侈品。虽然咖啡馆里有出售,但就算是见过世面的贵妇人,也不知道这种来自东方的,既神秘又昂贵的饮料到底怎么喝?这种状态,最终被‘饮茶王后’凯瑟琳改变。凯瑟琳喜欢在宫中招待贵族喝茶,但因茶叶有限,她的喝法也别出心裁,选小巧的杯子小口小口地啜茶。对比一下,把茶水装进酒桶,或者加胡椒煮汤的各种迷惑行为,凯瑟琳的这种喝法简直太清新脱俗,于是贵族们争相效仿。饮茶很快就在贵族社交活动中流行起来。”

当然,并不是流通的所有商品和物质,在全球史中都有涉及。但这些商品贸易和物质流通,都是全球史中要描述的“历史世界”。《从中国出发的全球史》,既有“从中国出发”的学人视野,又是一部具备世界格局的全球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