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山揽胜,宋韵今辉

2023-03-31

申博 摄

这个春天,欢迎来杭州看展,看宋韵流动,看“知行合一”,看湖山今传。

柴惠琴

三月的杭州,春光灿烂,西湖边游人如织。中国美院美术馆内,宋人画中的西湖,隔了八百多年的时光,泛黄的绢纸上,也是“云满山头树满溪,春风浩荡绿初齐”,透纸而出的春意之中,是桃红柳绿,是行人春游归来,路转溪桥忽见……

馆内与馆外,画意与春意交相辉映,即是“宋韵今辉”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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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春天,欢迎来杭州看展,看宋韵流动,看“知行合一”,看湖山今传。

“宋韵今辉”艺术特展集群,核心展览是“湖山揽胜——宋韵江南书画艺术”,此外还有“黄宾虹的宋画研究及其传承”“潘天寿的常变之道”“绘通中西的国美油画”“两宋传习书画展”等。这个展览集故宫博物院、上海博物馆、辽宁省博物馆、浙江省博物馆、天津博物馆、云南省博物馆、安徽徽州历史博物馆、中国美术学院美术馆等多家展馆倾心协作,有宋元明清传世书画37件(组),其中一级文物13件(组),包含两宋书画10件(组)。

值得人们趋之若鹜。

展览作品中,北宋郭熙《溪山行旅图》是首次走出云南来到杭州,这也是一场跨越千年,相隔千里的行程,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

郭熙以来,北宋“巨嶂式山水”逐渐让位于一种由文人士大夫群体所倡导的、在描绘自然景观以外,更注重呈现心境的山水画。在这些画中,常常会出现几个人物,人物的身份以“耕樵渔读”最为常见,这些常用的意象,寓言式地表达了画家们的世界观和精神追求。

画面切回到宋代。苏轼,这位深受杭州人民喜爱的市长,在杭期间,疏浚西湖修建苏堤,也行游山水吟诗作画,给杭州留下不少脍炙人口的诗文传说。苏东坡也是文人画的倡导者之一,他提出的文人画理论,是中国文人画最早的基础理论。“诗画本一律,天工与清新”“不求形似”,他倡导气韵是宋代绘画艺术的精髓,具有形外之意、形神兼备才是佳作。

到了南宋,画家们通过对一角一隅的精细刻画,来表达自身的审美情感,预示着诗意抒情也是绘画要承担的使命,由文人士大夫所推崇的审美意趣催生的“文人画”,不仅在南宋产生回响,及至今日,包含了文人画清远气度的“宋韵”,依然留给我们一个清华绝代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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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展厅密集的人群之中,不少年轻人穿着汉服看宋画,很是引人注目。这来自民间的行为艺术,是当下文化传承、文化自信的一种表达。

这两年的杭州,文化活动多,建树也丰,杭州国家版本馆、南宋德寿宫遗址博物馆先后建成开馆,而三月的这场被人称之为“此生必看”的艺术特展,再次让人把视线聚焦到“宋韵”两个字上。

作为南宋的都城,“宋韵”仿佛是为杭州量身打造的名词。对应到这次的艺术特展集群,“宋韵”所表达的绘画之美,是宋代宫廷画院创立、文人画勃兴的同时,在“格物致知”的宋代理学精神影响下,画家们立意高远、精益求精的艺术探索和实践,以及宋元明清及至现当代的艺术传承与回溯。

在展览作品中,杭州画家天团,是被称为中国艺术史高峰的“刘李马夏”——“南宋四大家”李唐、刘松年、夏圭、马远,他们集体亮相,在时隔千年后再次齐聚杭州。

这四位杭州籍画家里,李唐是中国绘画史上跨南北宋变局的关键人物,当他颠沛流离之后再入南宋宫廷画院时,已经八十多岁。这个年龄,是很多人生命的尽头,但在绘画史上,也有不少艺术家在这耄耋之年再次绽放光华。本次展览画家中,黄公望在80多岁画出了《富春山居图》,黄宾虹在80岁绘画登峰造极。这次特展拿出了黄公望《富春山居图(剩山图)》(浙江博物馆藏),已经很久没有和公众见面了,作为富阳人,看见这个名字就觉得亲切。

这次展出的李唐《濠梁秋水图》,由天津博物馆藏,是他的画风从雄峻厚重转变为苍劲洒脱的重要见证,是少见的宋画珍品。而在春天里邂逅刘松年的《四景山水图》(故宫博物院藏),不啻是一场八百多年的时空穿越,场外湖山盛景,人来熙往,场内宋韵风华,人群同样也是挨挨挤挤。

被称为“马一角”“夏半边”的马远和夏圭,作品常见“小中见大”的概括性笔墨,凸显强烈空间感。这样的表现手法在今天依然很现代——醉人的春光里,海棠一角,桃花一树,青山朵朵,尽在我们的手机镜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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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韵的书画艺术文脉,江南的书画艺术传承,都随着这些经典之作在杭州的湖光山色间流动、蔓延、浸润。与此同时,宋人的日常,明人的市井生活,和今天到白堤看桃红柳绿、去太子湾赏花团锦簇的人们一样,宋韵的美学意蕴,一脉相承。

这一点,你可以从刘松年的《四景山水图》、李嵩的《西湖图》(上海博物馆藏)、唐寅的《钱塘景物图》、王原祁的《西湖十景图》(辽宁省博物馆藏)一直往下看,然后再去看黄宾虹《湖山泛舟》,看潘天寿《夕阳渔归》……

最后,在天气晴暖的春日里,爱好摄影的朋友,还可以用一张航拍图,将古人的想象用科技的方式呈现——空中俯瞰,也是一幅《西湖图》,苏堤春晓、雷峰夕照,城隍阁、保俶塔,眼前所见之景,跨越千年时光,隐约藏于古人的苍苍笔墨之中。

“湖山信是东南美,一望弥千里”,每个人心中都有不一样的西湖。从古而今,一幅《西湖图》,有传承,有变化,也是一种气象,属于西湖,属于杭州。

白堤春晓 停香 摄(上) 刘松年《四景山水图》 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