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路上,看到花坛里的白茶梅开了。白茶梅总要先于白山茶开。都是白的花,都是山茶科的植物,两者性情却截然不同。
白茶梅开花时,是慵懒的,尤其是将落前,花瓣潦草地堆叠一起,像是一场画作完成之后的调色盘。而白山茶,是别在胸襟上的精致之花,每一片花瓣都排布得一丝不苟。
两种花的坠地也极不一样,茶梅落地,花瓣散乱一摊——至死都散漫。山茶落地,是整朵儿落下——至死也要体面。
两种花好似两种不同的人生。白茶梅能从慵懒中获得松弛,白山茶能从精致中得到尊重。就像人生在世,或成功或失败,或灿烂或平庸,都得找到让内心平衡的自洽。
想起第一次去泉州的开元寺,寺内有一联:“冷暖自知不必外求甘露。”读到心中一击,这句话写得简单直白却含义深刻。第二次去开元寺,再次看到这句话,依然内心怦然。听过许多人生道理,但人生终究要自己走过——包括一朵花的姿态是好是坏,也由不得外人评说。
我始终相信,修好内心,芬芳自来。
看到路边的白茶梅开了,我想到永福禅寺的白茶梅也该开了。永福禅寺的白茶梅开在山上的溪水边,临水而照,雪色般洁白。大约是生长在寺庙里,每日伴着暮鼓晨钟,我从未觉得永福禅寺的白茶梅慵懒散漫,反倒觉得它们自由、自在、自适、自洽。
想念永福禅寺的白茶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