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勤燕正在上语文课——识字第一课天地人
商报记者 徐敏月 文/摄
杨勤燕老师目测一米六左右的中等个子，标准体型，说话音量语速适中。相比于30多年的教龄而言，她看起来很年轻。
33年讲台，32年班主任，让她获得了下城人民教育能手、区先锋班主任、区育人楷模；拱墅区优秀班主任、区功勋班主任等荣誉称号，但更让她骄傲的，是满园桃李。
7:55 班主任和六边形战士
9月8日，周一，新学期开学后的第二周。
东园小学树园校区的晨光里，学校副书记、副校长鲁新福是第一道忙碌的身影。从7:00到7:40，他在师生们到来之前，已经在校园里巡查了一遍。
杨勤燕老师就是在鲁副校长的迎候中走进校园的。这学期开始，她会在每天7:50之前，拿上早餐后进入位于二楼的办公室。在孩子们到来之前，她需要先吃完早餐，补充足够的能量，才能以体力、脑力、眼力、耐力、心力、精力均保持良好状态的六边形战士，应对高强度的“连轴转”。
7:55，杨老师已进班。作为多次从六年级轮回到一年级的班主任，她已经驾轻就熟。她知道，当一天需要随时跟学生们在一起，处理各种突发情况时，考验自己的是体力。“开学第一天，我回家后坐在椅子上就睡着了，之前带六年级从来没有累到这种程度。六年级班主任和一年级班主任相比较，后者会在身体上更累一些。”杨勤燕告诉记者。
8:05，孩子们在杨老师带领的晨读声中陆续踏进教室。我是中国人、我是小学生、我爱学语文、识字第一课天地人，循环往复的课文晨读中，穿插着杨老师频繁的提醒：书本放进课桌、书包放进柜子、见到老师要问好……面对小萌新们，杨老师什么都要手把手教：怎么整理书包、课桌和柜子；吃饭时餐盒以何种姿态摆放；课间喝水和上厕所……都需要不断重复提醒。
8:25，全班39名学生全员到齐。琅琅读书声，始于“背要挺、字看清、头摆正、肩放平……”背《写字歌》是上周五布置的口头作业，周一的晨读课上随机抽查。能背出《写字歌》的同学、坐姿端正的同学、能坚持集中注意力的同学都获得了全班同学“棒，棒，你真棒”的“夸夸口令”和杨老师的“贴贴纸”点赞魔法。
8:30
贴贴纸和神奇魔法
拥有30多年的讲台经历，杨老师知道针对一年级新生，“严厉管教”和“夸夸大法”都拥有神奇的魔法。杨老师说：“刚进入小学的一年级学生，学规则是第一步。老师适当的严厉，很有必要。上周，我就和一名男生谈话并且约法三章，主要是让他不要大喊大叫，这种时候，不严厉不行。后来，他还跟我说自己已经做到了，我就进一步要求他，下课时间也不要大喊大叫。”
比起对个别学生的严厉，杨老师更常用的是面向全班同学的“夸夸大法”。口令和贴纸是给小萌新的必备。
8:30，第一节语文课开始，上课内容是“识字第一课天地人”。齐声诵读中，杨老师总能听出违和感：“听着好像很响亮，很整齐，都能跟读，其实真正已经掌握识字内容的全班只有八九人，声音也是这八九人带起来的。”基础阶段，杨老师要顾及所有孩子的学习进度，而要让孩子们真的识字，学会诵读和组词，只有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朗读。
9:00，很多孩子已坐不住，杨老师的课堂发生了明显变化，静止的图片变成了动图和视频，抽问形式变成了小游戏“我的火车开到哪”“生字大转盘”。此外，神奇的贴纸魔法也再次出击。课堂风格一下变得活泼起来，孩子们的注意力再次变得集中。
识字课不仅教识字，还教文字的演变和组词。教基础知识的同时，杨老师教的更是良好习惯、文明礼仪和中华民族千百年的传承。
9:15
职业病和常态
9:15，第一节课下课。杨老师提醒学生收起语文课本，拿出数学课本，并一一检查是否摆放整齐；反复提醒喝水和上厕所。在数学老师进入教室后，她离开103班教室，回到了办公室。
坐下来的第一件事，是打开家长群。有一位同学的左脚受伤了，不能剧烈运动，她需要自己牢牢记住，并跟体育老师做好对接。有一位同学咳嗽，家长强调体检时不抽血。杨老师其实已经做好了体检备注，但她不厌其烦地再检查了一遍。有几名家长跟她要购买校服的链接，她跟负责校服采购的老师联系后才能转发给家长。有新手家长不小心退了群，她要核查并把人加回来。学校大群里还有一则论文评比通知，她需要记一下要求和截止时间。
9:35，忙碌过一阵的杨老师想起来，自己的药还没喝。她取出一个小滴瓶，往自己的水杯中滴了几滴棕色药水。这是治疗耳疾的药。上学期，她带毕业班，因过度疲劳导致突发耳聋，需要长期服药治疗。
安静的办公室里，在鼠标点击声中夹杂着杨老师时不时发出的轻轻的咳嗽声。声音很克制，像是想忍住却又突然突破嘴唇包围而发出。但是当记者问起是否喉咙不舒服时，她却否认了。也许，这样的状态，对她来说只是常态。
9:40
铁打的学生和流水的备课
9:40，杨老师打开“识字第二课金木水火土”课件，准备给周二的语文课备课。她看中了一个微课视频，觉得加入到课件里会很合适，但她需要自己先熟悉一下，跟着节拍演绎。老师，有时候得做个“演员”。
备课，是杨老师每天都要做的事：“平时的时候，我看到好的课件会保存下来。今年暑假里，备课组其实已经完成了一年级的备课，但上课前，还是需要再根据上课情况作出微调。”
从一年级带到六年级，课本都已经更新，所以每一次轮回过后，杨老师的课件都要翻新，要重新备课。
相比于天天都要求新鲜的课件，从小萌新带到少年男女的学生们，在杨老师心里都是让她开心的存在。“上周五下午，有几个刚毕业的孩子来看我，还给我送了鲜花和贺卡。9月10日，还有其他几个学生约好了要来看我。”
在她备课期间，103班的孩子只要一下课，就一遍遍跑到教师办公室门口张望，偷偷探出去的头颅带着点小心翼翼。有个孩子擦黑板时，粉笔灰不小心进到眼睛里，杨老师带她去了医务室。有个男生多次开关教室后门，杨老师把他叫到办公室进行了简短的谈话。有个女生周日跟爸爸出去玩时，大拇指破了点皮，杨老师给她擦了碘伏。
虽然很琐碎，但她很喜欢自己目前的状态：“跟小朋友打交道，真的能净化心灵。至于劳累？家庭已经不需要我操劳了，下班后能歇回来。”
13:10
抽血卡和纸飞机
在秩序越来越好的午餐和午休后，一年级的孩子们迎来了体检。
13:20，10名志愿者家长陆续走进教室，杨老师已经给孩子和家长们分好组，一名家长带领3至4名学生完成体检。“体检的时候，一定要跟好自己小组的家长。体检表和抽血卡要交给家长保管。”在杨老师一遍遍的重复提醒中，还夹杂着这样的声音：“你的抽血卡怎么变成纸飞机了”“这是XX同学的外婆，要礼貌问好”。
为了减少突发状况的发生，杨老师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前期准备。家长群调研、抽血备注、名单整理、再三修改和核对、剪掉不抽血学生的抽血卡……
但杨老师知道，这是一年级新生的第一次体检，发生突发状况几乎是必然。果然，有一个男生跟丢了家长，杨老师带领着走遍了体检教室才找到小组。有个男生体检完因喝水太猛，把自己喝吐了，杨老师不仅要安慰孩子，还要跟值班老师一起打扫，给教室消毒。
16:30
忙碌的一天和期待的放学后
14:50，忙忙碌碌地体检和送完参加课后托管与放学的三批学生后，原本要回办公室继续备课的杨老师，发现教室的地面上有些纸团，课桌也没有摆放整齐。她忍不住自己整理了起来，扫把、拖把齐上阵。在杨老师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的同时，103班教室又恢复了晨光中见到的整洁模样。
“体力有点跟不上，才打扫一会就觉得累。我再备会课，16:30就要下班了。当一名小学教师，开心多过烦恼。现在，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杨勤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