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抗战正面战场主要战斗记②

2025-01-25

东洲保卫战

东洲保卫战是抗战时期浙江地方抗日武装抗击日军进犯杭州富阳东洲岛的作战。

东洲岛位于杭州西南方向富春江下游的江中,面积20余平方公里。1937年底杭州沦陷后,富春江和钱塘江成为敌我对峙的分界线,东洲岛则成为浙江抗战的前沿阵地。

1939年3月,日军“华中派遣军”为保障其第11军进攻南昌,命令驻扎杭州的第22师团在钱塘江方面采取若干行动,以牵制和迷惑中国军队。进犯东洲岛就是“若干行动”的一个部分。3月19日,第22师团1个联队的部分兵力发起对东洲岛的进攻,企图占领该岛进而向钱塘江南岸进犯。

驻守东洲岛的是浙江省国民抗敌自卫团第1支队,约2000人。这支队伍组建一年还不到,相当一部分成员来自义乌、浦江,他们大都是在中共义乌县委宣传鼓动下加入队伍的,虽然装备简陋、训练缺乏,但富有战斗精神。

战斗开始前,日军先实施猛烈的炮火袭击,岛上防御工事被毁严重。21日,盘踞在周浦的一百多名日军在炮火掩护下,分乘十几艘橡皮艇,从浮沙、紫沙一带强行登岛。第1支队奋力抵抗,但因敌人施放毒气并不断增兵,被迫离岛退至富春江南岸。当天晚上,第1支队组织反击,从灵桥、里山一带渡江登岛进攻,从日军手中夺回陆家浦中心阵地。22日凌晨又从东、西、南三个方向对岛上日军重要阵地发起突袭,日军稍作抵抗后仓皇撤离,退守浮沙。日军不甘心失败,再次增兵,在炮火掩护下进行反扑,双方激战多时,互有伤亡。为保存有生力量,第1支队主动撤出陆家浦中心阵地,准备第二次反击。为此,他们作了充分细致的准备,派出两支小分队分别潜伏于日军的左右两端,主力于午夜强行渡江向中心阵地发起攻击,左右两翼小分队同时出击,使日军处于三面受敌境地。日军为防后路被切断,加之伤亡较大,被迫于23日开始撤退。第1支队乘胜追击,将所有日军逐出东洲岛,取得了保卫战的胜利。

此战历时5天,毙伤日军50余人,缴获一批枪支弹药。作为一支组建不久的地方抗日武装,能如此英勇顽强,取得战斗胜利,实属不易。

为配合东洲保卫战,国军第192师向富阳县城进攻,浙江保安处一个团北渡富春江进攻日军驻地凌家桥,江北义勇游击队破坏杭富公路及电话线,截击日军车辆,东洲民众收集传递情报,并保障参战部队渡江作战。

东洲保卫战是全面抗战前期富春江上最激烈的一次战斗。此战迟滞了日军进犯富春江南岸的行动,粉碎了其“扫荡东洲,强渡富春江南进”的企图,巩固了中国军队与日军在富春江和钱塘江两岸对峙的局面。第1支队为此付出了沉重代价,伤亡230余人。

东洲保卫战结束时,正在浙西视察抗战的周恩来专门改变行程,特意来到第1支队驻地大源镇,亲切慰问官兵,勉励大家继续努力多杀敌,给全体官兵以极大鼓舞。

塘坞之战

塘坞之战是抗战时期中国军队抗击日军进犯杭州萧山浦阳江两岸的作战。

1940年1月21日夜,驻扎在杭州的日军松井部队千余人趁着大雪,渡过钱塘江袭击萧山,次日清晨攻陷县城。

2月,日军分三路进犯浦阳江两岸。据守在这一带的中国军队逐次进行抵抗。为加强这一带的防守力量,驻富阳新关村的中国军队第192师奉命前往增援,该师第119团进驻萧山沈村,在何家桥、塘坞村、潘山一线与日军对峙,并以一部据守廊岭。

2月17日,日军在进攻廊岭时,第119团利用居高临下的地形进行了有力的抗击,使日军进攻受挫,被迫退守义桥塘坞村,在村里大户人家的吴氏宗祠设立指挥所,组织部队负隅顽抗。吴姓大户人家的媳妇沈佩兰是村校教师,富有爱国情怀。她觉察到中国军队因不明敌情,未能及时对躲在她家里的日军发起攻击。于是,就悄悄跑出村外,直奔廊岭第119团阵地,向长官报告了敌情。

第192师得知这一情况后,当即出动1个团的兵力,分三路迂回兜袭塘坞村。沈佩兰自告奋勇当向导,不顾危险为部队带路。吴氏宗祠墙门高大且坚固,是日军的保护屏障。要成功突袭,端掉日军指挥所,消灭躲在里面的日军,最小的代价就是开炮轰炸,但这种打法无疑会毁坏吴家墙门及祠堂。为此,第192师长官征求沈佩兰意见。她毫不犹豫地表示:毁家杀敌,在所不计。于是,第192师的炮兵瞄准吴家墙门猛烈开火,顷刻间,墙门被炸毁,祠堂一片火海,日军的指挥所及一个辎重中队约百余人被全歼。

塘坞之战是日军侵占萧山史上损失最为惨重的一仗,也是中国军队在杭州境内首次全歼日军一个中队的战例。战后,国民政府给沈佩兰家颁发了“国而忘家”匾额,以示嘉奖。

景山阻击战

景山阻击战是抗战时期中国军队抗击日军进犯杭州富阳南部的作战,又称沧头黄泥山阻击战。

1940年10月,日军攻占新登(当时为县建制,今属杭州富阳区)县城后,继续往桐庐进攻,因受挫改变进攻方向,转而南渡富春江抢粮。驻防诸暨的中国军队第79师得悉日军扫荡富春江南岸的消息后,当即派出第235团、第237团及师直属队前往阻击。

13日,第237团先头部队赶到景山(今富阳常安)六石坎附近时,与沿着壶源溪南犯的日军第22师团第85联队一部相遇。第237团立即抢先占领沧头、六石坎一带的黄泥山高地,双方展开激战。与此同时,第235团迅速占领烈坞一带的高地,攻击六石坎之日军的侧背。日军向第79师右翼的黄泥山阵地数次发起进攻,均被第237团击退。日军于是转向进攻左翼的第235团阵地,也没有得手。几次进攻受挫后,日军调整火力部署,并出动战斗机进行低空扫射,掩护步兵轮番攻击,战斗异常激烈,最后展开了肉搏战。第79师官兵不畏牺牲,经过一天激战,给日军以沉重打击,歼敌上百人,毙大队长以下军官5人,活捉3人,击伤日机1架。第79师也付出很大伤亡,牺牲官兵246人,受伤275人。

这场恶战中,出了一个拼刺刀英雄,他就是第235团3营7连3排代理排长王中领。在与日军的白刃战中,他只身一人连续刺杀5名敌人,创造了抗战史上白刃战的奇迹。拼刺刀本是日军的强项,王中领个小体瘦,人称“矮子排长”,能连刺5人,实属罕见。

景山阻击战是杭州抗战史上最为惨烈、伤亡最多的战斗之一,此战沉重地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迟滞了日军南进的步伐。1941年,在中共地下党员何益生倡导下,景山乡民众自筹资金在东风村建造了“陆军第七十九师抗日阵亡将士纪念碑”,意在让后人铭记他们的英勇壮举。(未完待续)

(作者何校生,作者系杭州市新四军历史研究会副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