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评论员 徐昕
杭州电车要换新了。8月30日，杭州公交集团网站“招标采购”频道的一则公告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杭州公交集团对2024年30辆12米级双源无轨电车采购及全生命周期维保服务项目进行公开招标。杭州目前共有151路和K155路两条无轨电车线路，采购新车，意味着一些老旧电车即将更新换代。
一则小小的招标公告引发市民关注，可见杭州的“公交迷”还真不少。对大家来说，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这些年关于无轨电车的去留问题一直存在争论，杭州历史上曾经存在过十多条无轨电车线路，随着时代的变迁，如今只剩下两条，其中K155路还是一度消失后重新复出的。此次采购新车，至少可以说明在未来的几年时间里，无轨电车将在杭州街头得以保留。
无轨电车换新是城市设备更新的一部分。今年4月17日浙江省财政厅印发《支持推动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省级财政政策总体方案》，其中提到，支持城市交通新能源公交车、出租车等汽车电动化更新及运营，省级财政统筹中央农村客运补贴资金和城市交通发展奖励资金予以支持。
可能有人会问：过去公交车主要采用化石燃料，无轨电车采用电能，更为环保；可如今城市公交大部分用上了电动汽车，那么带着两根“大辫子”的无轨电车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的确，既然无轨电车跟普通电动汽车用的都是电能，那两根“大辫子”就显得有点多余了。不过在“公交迷”们看来，“大辫子”恰恰是无轨电车最宝贵的东西：小时候只有大城市才有无轨电车，而无轨电车经过的地方通常是市中心，“大辫子”意味着繁华与热闹，也是为数不多的从小时候一直延续至今的城市风景。
有人觉得“大辫子”和架空电线是视觉污染，也有人觉得那正是无轨电车的风情所在。这样的争论在别的城市也发生过。2021年，上海市道路运输主管部门对这个市的无轨电车提出优化建议，上海原有的12条无轨电车线路只保留6条，另外6条拆除，这让很多市民感到不舍。而2024年电视剧《繁花》热播，剧中出现的13路电车勾起了很多上海市民的回忆，“辫子车”再度走红，可这时13路已经不再由无轨电车运营。
其实在前些年，一些城市还兴起过新建有轨电车的潮流。有轨电车是比无轨电车更古老的城市公交形式。新建的项目尽管被冠以“现代有轨电车”之名，但它的弊端还是很快就显现出来了：专用轨道挤占了道路资源、运营成本过高、客流不足。近年来上海张江、天津滨海、佛山高明等地的有轨电车相继停运，现代有轨电车的建设风头也逐渐退去。
国家大力支持城市公交大规模设备更新，但钱也要花得合理。BRT、无轨电车、有轨电车、地铁——究竟哪种方案更优，要综合考量各个方案的先进性、环保性、建设采购成本和运营维保成本，除此之外还要考虑文化内涵和市民的情感因素。有的城市在取消有轨电车几十年后又恢复，无论从文化内涵还是技术角度来看意义都不是那么大。而杭州的无轨电车已经连续运营了63年，具有很好的传承性，适当保留个别线路，是对城市文化的保护。更何况双源无轨电车用的也是清洁能源，并且克服了传统单源无轨电车的一些弱点，在技术上有了进步。让它们继续行驶在杭州街头，相信大部分市民都是欢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