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评论员 徐昕
最近杭州有几条公交线路的调整颇受市民关注。5月20日起，原本从海洋二所至滨盛公交站的13路公交车缩短为海洋二所至甬江路公交站运营，不再跨越钱塘江；从大关小区至城站火车站的3路公交车延伸为大关小区至海潮寺运营——大家可能还记得，3路是杭州城区南北走向的老牌公交线路，上世纪九十年代修建中河高架时一分为二成3路和13路运营，二十多年来，13路一度延伸到钱塘江南岸，如今又回到江北。而在两个月前的3月25日，另一条老牌公交线路4路也作了调整，终到站由转塘改为九溪，撤出之江板块，并于4月1日进驻新的龙翔桥公交站始发，大致回归到上个世纪的走向。
与此同时，关于城市公交的另一则消息也引发了人们的讨论：公安部新闻发布会介绍，将于6月1日起实施优化城市公交专用道管理措施，优化公交专用道专用时段，因地制宜允许部分车辆使用公交专用道。北京市随即宣布，在公休日和法定节假日期间筛选部分公交专用道允许社会车辆使用。在杭州，公交专用道在非工作日原本就允许社会车辆使用，但市民依然希望公交专用道能作进一步开放。
公交系统的这些细微变迁，记录的是城市的发展历史。此前像13路、4路这样的老牌公交线路延伸运营区段，是因为城市不断向外生长，需要满足市民出行需求；如今这些线路重新缩短，是因为以地铁为主的立体公交系统快速发展，影响了地面公交的客流；像城站火车站这样的地标，交通枢纽的地位在下降；而龙翔桥这样的黄金地段，地面公交又有了新的定位；公交车客流普遍下降，车辆密度减小，公交专用道的闲置问题就开始显现，这才有了人们优化公交专用道管理的呼声。
如此说来，公交优先是不是过时了呢？当然不是。只是如今人们对公交有了新的要求。以龙翔桥车站为例，在杭州最黄金的地段，经历了十多年的等待，依然为公交车保留了这样一块空间，这仅仅只是为了“怀旧”吗？肯定不是。这本身就是公交优先的体现。只是此番回归，意义却跟以前大不相同了。上世纪这座车站是人们去往转塘、笕桥、萧山、富阳这些郊区的交通枢纽，而回归后的龙翔桥车站，功能变成了湖滨商圈和西湖景区的集散车站。你可能想象不到，就在回归龙翔桥车站前夕，4路还经历了一番“纠结”，在短短半个月内进行了多次调整，最终才确定了今天的走向。今年“五一”假期，龙翔桥车站和4路车也顺利度过了一场客流大考。
在我们小时候的记忆中，公交车常常是跟拥挤联系在一起的。如今却恰恰相反。在杭州公交集团网站上可以看到，客流不足成了很多公交线路撤销的主因，一些线路甚至日均客流不足30人次，这些线路是对社会资源的极大浪费。所以，随着城市立体交通系统的不断完善，公交优先也应该有新的内涵。它不再仅仅只是地面公交优先，也不再仅仅只有施划公交专用道这一种“物理优先”形式。运用现代科技手段，可以让公交优先在“无形”中实现。比如，通过对人们出行大数据的分析，优化公交线路设计；通过智能管理，实现交通工具间换乘时刻的精准对接；实时监测客流情况，科学调度车辆班次；分析乘客交通卡消费数据，对经常公交出行的市民给予优惠鼓励……
公交线路该不该裁减，公交专用道该不该让度，这些问题可以讨论。但是公交优先的理念，是绝对不会过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