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人文经济学的重要论述，一方面对杭州、苏州所作出的人文经济探索给予高度肯定，另一方面蕴含着以“文化—科技—经济”空间的交融互拓，推进高质量发展，进而实现人的全面发展的深邃思考。这为我们不断开拓中国式现代化的新境界，塑造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新空间提供了科学指引。
经济空间的良性扩展
经济空间是科技空间、文化空间的基本载体。就经济循环而言，经济扩张到一定阶段会遭遇有效需求不足、产能过剩的问题，这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表现为周期性的经济危机。就人的发展而言，经济空间的无限扩张还会导致经济性对人的精神生产活动的系统性侵蚀，作为意义世界之表征的精神根脉和文化魂脉，将在经济空间的无限扩张中逐渐消解。
人文经济学为经济空间的良性扩展提供价值导向和方法指引。就价值导向而言，人文经济学“以人为本”的价值趋向，符合且反映着社会主义生产目的乃不断实现人民美好生活这一内在规定。“GDP、财政收入、居民收入等等是一些重要指标，但都不是最终目的，其最终目的就是要促进人的全面发展”，“要探索如何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发挥资本的积极作用，同时有效控制资本的消极作用”，确保经济发展成果由全体人民共享。从方法指引来看，“文化是由经济决定的，经济力量为文化力量提供发挥效能的物质平台。然而，任何经济又离不开文化的支撑”。文化与经济的融合发展，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协调发展，物质的丰裕和人的全面发展，是当下中国经济空间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方法论原则。
科技空间的向善创新
科技创新是经济空间扩张的根本动力。一是创造新质生产力，拓展产业边界。如数字经济的崛起，就创造了一个庞大的、超越物理疆界的虚拟经济空间和新业态。二是塑造新的生产关系与社会结构。科技不仅改变生产力，也催生着新的社会互动模式与经济组织形态。三是提升资源配置效率，破解要素瓶颈。当下大数据、云计算等技术的应用，可有效优化要素组合，提升全要素生产率。
科技创新需要人文引领。力量越是强大，方向越是关键。技术本身无法决定自身的价值取向，若任由资本逻辑支配，它可能背离增进人类福祉的初衷。因此，要“塑造科技向善的文化理念，让科技更好增进人类福祉”。人文经济学强调文化与经济的交融互动。这一主张要求我们，要以人文引领克服科技创新中可能出现的“工具理性”，真正使其成为增进人类福祉、促进社会公平的强大力量。近年来，杭州作为“全国数字经济第一城”，始终将“科技向善”理念融入城市基因。平台经济的算法治理，智能诊疗的快速推进，智能家居的全面普及等，凸显着杭州科技创新鲜明的向善导向。
文化空间的牵引开拓
文化空间牵引经济空间和科技空间发展。一是定义“美好生活”，牵引发展方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塑造人民对于“美好生活”的良好想象，形成推动经济发展和科技创新的文化空间。二是提供精神动力，激发创新活力。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敢为人先的企业家精神……“润物细无声”地融入经济力量之中，激发全社会创造活力。三是涵养社会资本，降低交易成本。“文化赋予经济发展以极高的组织效能”，诚信、互助、包容、法治等文化内核，是社会信任的基石，可以降低社会交易成本，提升合作效率，使经济运行更加平稳有序。
与物质需求的有限性不同，人的精神文化需求具有无限性。对知识的探索、对艺术的创造、对真理的追求、对生命意义的叩问，是永无止境的。文化空间是一个可以被无限开拓的价值前沿。人文经济学则将发展的维度，从物质空间拓展至具有无限可能性的精神文化空间。实践证明，通过大力发展教育、文化、艺术、体育等事业，不仅能推动创造出巨大的、创新的、绿色的、可持续的新经济增长点，更能在高质量发展与高品质生活的统一中切实推进人的全面发展。近年来，数字文化IP的集中涌现，“苏超”“浙BA”的火爆出圈，文创产业的强势兴起，充分证明了通过历史传承、文化创新、价值引领等多项举措，可有效构建并拓展城市与个体共生、科技与经济共舞、物质与精神共富的城市现代化空间。
（作者系浙大城市学院讲师、浙大城市学院城市发展与战略研究院助理研究员。本文系浙大城市学院2025年度科研培育计划“人文经济学的空间哲学研究”（C-202412）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