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经济学:科学主义与人文主义的辩证统一

顾青青 杭州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

2024-11-22

作为一种发展的新范式,人文经济学强调人文与经济交融互生,超越了西方经济学见物不见人的“科学困境”,实现科学主义与人文主义的辩证统一,体现出深刻的哲理。

实现经济学研究的

人文回归

西方经济学在发展过程中,由于受到理性主义思想的深刻影响,逐渐走上了纯粹的科学经济学发展道路,陷入了见物不见人的“科学困境”。这种科学主义经济学是一种以物为本的经济学,强调抽象的逻辑演绎和实证研究,崇尚科学方法的普遍适用性、数据指标的可操作性以及逻辑规律的既定性和公式化。这就导致经济学的研究出现了严重的人文贫困化现象。

如何实现经济学研究的人文回归,如何在追求工具理性的同时彰显价值理性,凸显经济活动内蕴的价值判断和价值追求,人文经济学就是一种全新的发展范式。人文经济学重新审视“人”和“物”的关系,强调经济发展的人文底蕴,坚持以人为本,注重人与自我、人与自然、人与社会关系的协调,并将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以及人类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经济活动的最终价值目标,从而为经济活动注入人文关怀和人文活力。事实上,人文经济学就是从“人”的视角回答了经济发展为了谁、依靠谁、发展成果由谁共享的命题,真正实现了科学主义和人文主义的辩证统一。在具体的经济实践活动中,聚焦“人”这一核心要素,处理好经济发展过程中的物质与精神、效率与公平、活力与秩序之间的辩证关系是践行人文经济学本质要求的关键,从而为经济发展奠定人文基础、设置人文目标、注入人文活力、增添人文韧性。

坚持三个辩证统一,

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

物质与精神是经济发展过程中的一对基础性范畴,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协调共促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根本要求。物质财富的积累是经济发展的核心内涵,也是激发社会活力和创造力的基础。为此,人文经济学的实践,首先要遵循经济发展的一般规律,不断厚植物质条件,为经济高质量发展奠定物质基础。但同时,经济的发展要以人的全面发展和社会的全面进步为最终目标,这是人文经济学的深层意蕴。发展人文经济学,不能只追求以物质形态表现的财富,更要追求集中体现人的内在力量的精神财富,充分发挥人在实现自由全面发展过程中的主体性精神,只有实现物质维度和精神维度的双重发展才能进一步确证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能力,才能真正实现经济发展的最终价值旨归。

效率与公平是经济和社会发展追求的两大政策目标,提升效率与促进公平是中国式现代化最鲜明的价值底色。提升效率,就是要始终坚持“发展是硬道理”,不断解放和发展生产力,让一切创造社会财富的源泉充分涌流,为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奠定坚实物质基础。人文经济学对效率提升的要求不在于过度追求发展规模和发展速度,而是更多审视发展质量和发展水平,强调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实现从“数量增长”转向“质量提升”,从“规模扩张”转向“结构升级”,真正实现量的合理增长与质的有效提升的有机统一。促进公平,就是要让现代化建设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通过共享发展成果激活人民群众的共建、共创和共富能力。人文经济学对促进公平的要求在于要分好“蛋糕”,避免因片面追求效率而导致的两极分化,要始终在发展过程中维护社会公平正义,充分彰显人民至上的价值追求。

活力与秩序是经济发展过程中的两个核心要素,实现活力和秩序的有机统一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题中之义。活力代表着社会生活的丰富性和多元性,是人类文明可持续性发展的动力保障。秩序代表着和谐、稳定与安全的社会环境,使经济活动在法律、制度和道德的框架内进行必要的规范和监管。人文经济学的实践不仅要使活力得到充分释放,更要使活力在秩序框架内有序释放,从而实现活力与秩序、发展与稳定的动态平衡。人文经济学注重发展方式的变革和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强调以文化赋能科技创新,强调在科技与人文的互动中为新质生产力的培育创造空间,从而激发创新活力和创造潜能。同时,人文经济学坚持以人民为中心这一根本价值立场,主张人民群众利益诉求的全方位、多元化和高质量满足,以此不断激发人民群众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从而为经济高质量发展增添人文活力。另外,人文经济学为经济发展的质与量设置人文底线,使经济活动在法律和制度的框架内有序展开,形成活而不乱、活跃有序的良好状态。

贯彻新发展理念,

实现人民美好生活

人文经济学是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发展学,而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终极追求。为此,实践人文经济学,在处理物质与精神、效率与公平、活力与秩序之间的辩证关系时,要贯彻新发展理念,聚焦以“人”为载体的主体性现代化。具体落实到发展过程中,就要以实现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为发展出发点,把高质量发展成果转化为人民高品质生活,不断增强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实现共享发展。就要以促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为发展着力点,不断完善分配制度,缩小城乡差距、地区差距和收入差距,实现协调发展。就要以人口高质量发展为发展动力源,提高教育质量水平,强化创新能力培养,实现创新发展。就要以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为发展支撑点,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建设美丽中国,实现绿色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