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曹准备上车练习。图片由市交通局提供
C5教练车内“别有洞天”。
记者 吴佳妮 通讯员 杜红月
杭州市西湖区振华路与一号支路交叉口东南侧，一片近5000平方米的黄龙驾校训练场上，三辆教练车在学员的操控下，缓缓做着入库、侧方停车等动作。
“小曹，该你练了！”随着教练的一声呼喊，小曹放下正放着亚残运会精彩瞬间视频的手机，拿过一旁的双拐撑起身体，熟练地往教练车“走”去。
那是他的“赛场”，对手就是自己。如果这场“比赛”打赢了，因脊髓灰质炎双腿残疾的小曹，就能够拥有自己的驾照，生活的半径会变得更大，梦想也会变得更真实。
让梦远征。记者从相关部门了解到，自2010年4月起，公安部新修订的机动车驾驶证申领和使用规定施行，杭州已有千余名残疾人成功考取了C5驾照（准驾车型为残疾人专用小型自动挡载客汽车），其中今年新增89人。驾驶汽车，成为他们的另一种行走方式。
大家都一样 一般两个月就能拿驾照
坐进C5驾照的教练车，会发现“别有洞天”。
方向盘上装有方向球，有了这个装置，学员用一只手就能打方向盘；方向盘下方，横着一根一尺多长的推拉杆，这是油门和刹车的手驾辅助装置，向上拉起是油门，向下推等于踩刹车。
只见小曹坐进车内，双拐由教练放在一边，系好安全带，左手把住方向盘，右手握在手驾装置上，车子缓缓启动，接下去的前进、倒车入库出库、转弯、定点停车等，已是非常流畅，坐在车内没有卡顿的感觉。
“学了快一个月了，一开始老是记不住动作流程。”小曹说。副驾驶位上的教练郭敏接了话茬：“刚上车大家都一样，有些考C1驾照的人，练得还不如你。”
郭敏做C5驾照教练员已有6年。他的残疾人学员中，有的是上肢某个部分缺失了，有的出行需要拄拐或坐轮椅，他们上下车时，需要扶一把，甚至抱上车。
不过，在郭敏看来，无论是残疾人还是健全人，一开始学车时，其实都一样，有学得快的，也有学习能力较弱的。他要做的，就是一遍遍耐心教学，鼓励学员进步。
接触残疾学员多了、久了，郭敏还发现他们有共性——对未来都有积极乐观的心态。他说，尽管C5驾照的学时要稍微长些，车辆也与普通车辆不太一样，但只要学员认真学习，一般两个月就可以拿到驾照，“过程和C1驾照的学员差不多。”
想去哪就去哪 原本固封的生活半径就此打开
训练场上，一辆崭新的车子停在一旁，已学成出师、喜提C5驾照的两位新司机，正等候郭敏教练下班。
“来接郭教练一块吃饭去！”其中一名姓唐的师傅告诉记者，以前都是郭教练开车带着他们到处跑，这回驾照拿到了，车子也改装、备案好了，就跑来看望教练，“等教练下了班，我们想去哪就开车去哪！”
随心而动，是唐师傅拿到C5驾照后最大的感受。“70后”唐师傅其实是个老司机，26岁时就拿了驾照，然而30岁时的一场意外，让他失去了右手。如今，儿子已经上了大学，唐师傅又想把车子重新开起来，就来考了C5驾照：“方便多了，自家店里要运点东西，或者去周边自驾游，都不用麻烦别人了。”
出得了远门、办得了大事，“我老婆现在就当我是‘壮劳力’，完全不把我当残疾人看了。”王亚东是杭州市肢残人协会的主席，同时也是杭州第一批学考C5驾照的人员之一，自2011年拿到驾照，开车出门已是日常。
因工作需要，王亚东在省内跑过丽水、温州、宁波等地。王亚东还谋划着，啥时可以开着车带上家人走一走318国道川藏线。他坦言，有了开车这项技能，不仅生活半径打开了，更重要的是底气足了。C5驾照，不只是残疾人延伸的手脚，某种意义上，亦是自由心灵的翅膀。
大环境越来越好 多项措施出台保障残疾人“驾驶平权”
有了开车这项技能，还能干些什么？2011年7月，刚拿到C5驾照的杭州市民周金琴说，梦想有一天能开着出租车在城市畅行，既满足了自己开车的愿望，又能自力更生。
10余年光阴转瞬即逝，用开车技能来拓宽残疾人就业渠道，如今在杭州已不是梦。记者从杭州交通部门了解到，杭州网约车从业资格证的申领条件中，从未对相应准驾车型机动车驾驶证类型有所限制。
也就是说，拿到C5驾照的司机，与健全人同等条件下也能通过考试拿到从业资格。
残疾人开网约车，其实早已在路上。在杭州打车时，偶尔会碰到佩戴助听器的听障司机，“乘车时有需要，可拍背示意”已被很多乘客熟悉；在余杭区，也已有合法合规的C5驾照网约车在试水运营，司机则为肢体残疾人。
在淳安，2018年就发布了《关于进一步落实残疾人就业创业补贴制度的实施意见》，其中包括“本县户籍残疾人参加机动车培训，并取得C5机动车驾驶证的，经审批符合条件的给予一次性3000元补贴。”
无障碍专用停车泊位按比例配置。同时，根据2017年发布的《关于对杭州市区残疾人驾驶的机动车停放实施收费减免优惠的通知》，在市区实行政府定价管理的停车场（不含住宅小区停车场所），残疾人驾驶机动车停车时享受减免优惠政策。
“亚残运会的召开，残疾运动员的拼搏精神，对我们每个人都是鼓励，也让更多人关注残疾人。”王亚东说，“越来越多服务保障措施的出台，向社会传递平等、尊重和包容的价值观。共富路上，咱们残疾人也不能掉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