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咖名片 郭良 浙江省肿瘤医院头颈外科专家、主任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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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柯静
长时间喉咙干痒、咳嗽、声音嘶哑……很多人都不把这些症状当回事，常以为是咽喉炎，但殊不知有一种癌症，患者一张嘴就露出端倪。浙江省肿瘤医院头颈外科专家郭良主任医师说：“很多人误把喉癌当咽喉炎，开始发病时不重视，等病情严重时才去检查就诊，这种致命的错误还有不少人在犯，太可惜。”
这种肿瘤与生活习惯息息相关
身体的“警笛”要重视
郭良说，喉癌是头颈部常见的恶性肿瘤，对人的生理、心理的影响非常大，所以要重视。“我们总说‘咽喉要道’，咽喉虽然看似狭小，但全身代谢所需要的营养、水分、氧气，均需经过咽喉进入机体，而且咽喉的生理功能至关重要，承担呼吸、吞咽、发音等功能。”
“虽说喉癌发病隐匿，但所有的疾病都是有蛛丝马迹可循。”郭良说，喉癌有明显的预警信号，比如长期声音嘶哑，喉咙总有异物感、梗阻感，吞咽不适，痰中有血丝，还有咽喉疼痛等症状。
“很多人都会将喉癌的症状与咽喉炎症状弄混，喉癌早期的症状与咽喉炎相似，但有所不同。”郭良以声音嘶哑为例，不论病灶多小，都会累及声带，一些因感冒、炎症而引起的声音嘶哑，会随着病情的好转而逐渐消退，但喉癌引起的声音嘶哑，会随着时间的延长，症状越来越厉害，后续甚至会发展到完全失声。比如，作家流沙河罹患喉癌去世，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表示：人老了，嗓子就破了，有时候说不出话来。
“在我的门诊，误将喉癌当咽喉炎的患者不少，这种致命的错误一定要避免。”郭良提醒，喉癌好发于男性，诱发因素与生活习惯息息相关。第一个危险因素是吸烟，在我们病房，接诊的喉癌病人95%以上都是吸烟的，而且烟量大，烟龄长，一天要抽两三包烟，烟龄长达三四十年；第二个因素是饮酒，特别是喝白酒，长期的酒精刺激让声带黏膜在损伤和修复中不断反复，很容易会出现细胞突变，诱发肿瘤发生。如果又抽烟又喝酒，喉癌发病率明显增高；第三个因素是病毒感染，EB病毒、HPV病毒感染与喉癌发生也有关系。
“我们知道了喉癌的诱发因素，就要积极预防肿瘤的发生和发展。我认为，40岁以上的男性，如果有抽烟、喝酒等习惯，一旦出现嗓子嘶哑、咽喉痛，症状持续两周以上，吃药也不缓解，就要高度警惕，去专科就诊，做纤维喉镜检查。通过喉镜检查，咽喉情况一目了然，可以防患于未然。”郭良说。
肿瘤首诊很重要
首诊治疗和复发治疗，生存期差一半
目前对喉癌的治疗仍以手术为主，同时结合放疗、化疗以及靶向药物治疗等，越早治疗，效果越好。
郭良说，喉癌的预后是跟治疗时机密切关系。在浙江省肿瘤医院，有数据显示，喉癌患者5年的生存率在70%以上，早期喉癌患者的五年生存率达到90%以上，而中晚期喉癌患者五年生存率在40%到50%。
“很多喉癌病人是可以保留发音、呼吸等喉功能，但关键是喉癌要早发现、早治疗。另外，一定要找专科医生就诊，跑赢肿瘤的胜算更大些。”
郭良特别提到肿瘤的首诊问题。“肿瘤患者首次治疗时机及治疗方式至关重要，如果首次治疗失误，会影响后续治疗。”郭良说，好比用一块布做衣服，最开始的裁衣很重要，这决定了后面的走线，如果开头裁剪错了，衣服做坏了，后期很难再改。
郭良说，首诊不仅指见一面医生，也不是第一次手术、第一次放疗或化疗，而是确诊患癌之后的整体治疗策略制定，包括手术、放疗、化疗等综合治疗。“首诊治疗与复发后治疗，两者的五年生存率相差了一半，可见首诊治疗的重要性。”
今年5月，郭良所在的头颈肿瘤外科开设了一个新门诊——眼肿瘤专病门诊暨眼科综合门诊。“眼部组织除晶状体外，几乎都可发生肿瘤，比如眼睑、结膜、视网膜、眼眶等，眼肿瘤会破坏眼部组织和功能，出现局部肿物和视力下降，还可向眶周、颅内扩散或全身转移，对患者生命健康造成巨大的威胁。”郭良说。
“省内外有不少眼肿瘤患者慕名前来我院头颈外科就诊。眼肿瘤属于头颈肿瘤范畴，是我们的强项，我们有责任管起来。另一方面，在临床中，我们碰到很多睑板腺癌、基底细胞癌患者，有些患者的治疗效果很好，逃过一劫；有些患者很可惜，眼球没有保住，所以开设这个专病门诊，也想告诉眼肿瘤患者，随着头颈外科技术的发展，这类肿瘤，我们有专科治疗技术和能力。”
术后康复是重启生活的重要一步
要让患者活得有尊严活得有质量
作为头颈外科专家，郭良每次出门诊，都会面对患者的灵魂拷问——“喉咙切掉后，不能说话怎么办？”“我从正常人变成哑巴，别人怎么看？”郭良说，有些喉癌患者担心手术后会失声，拖着不敢手术。实际上，早期喉癌手术大部分可以做到“保喉”，尽早治疗，患者的获益越大。即便无法“保喉”，医生也有办法让患者复声。
老韩是郭良医生的患者，2011年，他在当地医院做了喉癌手术，2012年肿瘤复发。当时，郭良评估老韩的病情，要想保命，唯有进行全喉切除。手术很成功，但手术后，将近20个月，老韩几乎闭门不出。2014年的8月，老韩家属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医院将举办第一期无喉复声培训班，帮助无喉病友通过学习别的方式发声，希望他们能重新开口，提高生活质量。郭良说：“当时，我们在北京学习，接触过不少切除全喉的患者，他们学习了食道发音后，说话说得很好，所以萌发了给患者做复声的念头。” 知道这个消息后，老韩踊跃报名参加了无喉复声培训班。
郭良说，无喉患者主要有四种发声方法：电子喉、小喇叭、发声管和食道语，无论学习哪一种无喉复声法，初学者都会遇到困难，但只要理解发声原理及技巧，经过练习后，便可以与人交谈。
对无喉患者来说，食道语不是唯一的复声途径，但却是最推荐的一种。食道语的发声就是类似于用不同声调、音调的打嗝声来说话。因为食道语最接近正常说话的声音，而且不需要借助任何外在工具，方便省事。老韩学得很快，时隔两年重新开口说出了第一句完整的短句是“大家好！”时至今日，医院无喉复声培训班已举办17期，先后有五六百人通过培训班获益。
在给喉癌患者进行培训的同时，郭良和团队医生发现，头颈肿瘤患者的术后康复问题还有不少，郭良说：“头颈部肿瘤主要诊治的是耳鼻咽喉、口腔颌面、甲状腺等，这些重要器官关系到人的吞咽、发声、呼吸等多项功能，因此，头颈肿瘤患者在术后、放疗后往往面临诸多头颈部功能障碍，影响生活质量。”
2022年8月，省肿瘤医院开出“咽喉功能康复”专病门诊。做完咽喉手术后吃东西经常感觉会呛咳怎么办？做完颈部手术后，颈肩部胀痛麻木怎么办？这些头颈肿瘤患者关心的术后康复问题，都可以在这个门诊找到解决办法。
郭良很有感触：“作为医生，首先要让患者活着。其次，要有尊严地活着，要有生活质量。术后的康复是患者重启生活的重要一步，我们医者义不容辞，责无旁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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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肿瘤医院 浙江省癌症基金会 杭州日报 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