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图 张琳
记者 张慧丽 通讯员 杨陶玉 江桥英 宋黎胜
35岁的孕妈小沈住浙东某县。夫妇俩从事废旧物资回收工作，虽谈不上富裕，接连有了两个儿子，小日子温馨而有盼头。三孩政策落地，他们顺势而为，希望能有个女儿。
去年下半年，小沈如愿以偿怀上宝宝，然而在怀孕4个月时，平静的日子突然被打破。
严重感染性心内膜炎 母婴危在旦夕
“一开始莫名其妙地发烧，体温一直在38℃上下，身体不舒服，但不是很剧烈，那种感觉就像牛皮糖一样甩不掉。后来情况逐渐加重，有咳嗽与腹痛，怎么也好不了。”小沈说，2个月时间里跑了多家医院就诊，光住院就有3次，却始终未能找到病因。
直到孕6个月时，当地一家医院的心脏超声检查揭开真相——严重感染性心内膜炎！脓肿赘生物累及主动脉瓣、二尖瓣及中心纤维体，极重度瓣膜反流，母婴危在旦夕！
小沈连夜被120紧急转到浙江省人民医院，当晚10点半，医院启动多学科会诊（MDT）讨论。产科主任杨立伟主任医师、心脏大血管外科周冰主任医师，以及感染病科、药学部、血管外科等专家悉数到场，共同商讨救治方案。第二天，又进行了第二次MDT。“保住孕妇性命，全力帮助她成为一名母亲”成为专家们的共识。
充分准备后，次日晚上，心脏大血管外科主任崔勇主任医师团队、麻醉科严美娟主任医师等站上手术台。历经3个半小时，团队终于成功为小沈完成了主动脉及二尖瓣瓣膜置换，而腹中的宝宝安然无恙！
导致险情的“元凶”是谁？
怀孕时曾牙龈发炎、疼痛
怕影响胎儿熬着
术后，小沈和腹中宝宝闯过重重关卡，很快从ICU转入产科普通病房，然后顺利出院。
经全面评估，小沈在孕33周+时回到浙江省人民医院产科接受剖宫产手术，诞下体重4斤多的男宝宝，各项指标都不错。
导致此次险情的真正“元凶”是谁？在医生追根溯源下，小沈回忆，怀孕期间曾有牙龈发炎、疼痛，怕用药影响胎儿，就想着熬一熬。
杨立伟表示，孕妇牙痛未及时治疗，可能导致菌血症，即通过血液循环进入心脏，加上小沈本身有先天性心脏瓣膜异常，细菌趁机附着在瓣膜上繁衍，引发严重感染性心内膜炎，危及母婴生命。检验证实，小沈的血液中测出口腔细菌。
“很多孕妇担心孕期用药会影响胎儿，事实上，不少药物在孕期是可以安全使用的。像牙病问题，及时治疗远比‘熬一熬’更安全，但治疗一定要在医生指导下进行。当然，为了避免孕期被动，还是建议在备孕前就处理好牙病等问题。”杨立伟提醒。
龋病、牙周病、智齿……
建议备孕前半年就做好处理
浙江省人民医院口腔科主任助理陈云芳主任医师建议，女性在开始备孕前，务必做个口腔检查，如果有龋病、残根、残冠、牙周病、阻生牙等问题，最好在孕前做相应治疗，“考虑到有些问题的处理需要持续一段时间，过程中可能还涉及拍片、用药、麻醉等问题，最好打个半年的提前量”。
陈云芳说，女性怀孕后，身体各方面都会出现比较大的变化，比如饮食方面突然变得喜欢吃甜的、酸的，早孕反应恶心呕吐，再加上孕初期容易疲累，自身状态不好，疏于口腔卫生维护，容易出现龋病，甚至引发牙髓炎、根尖周炎、面部间隙感染等；智齿如果萌出异常则容易引起冠周炎，如果没有及时治疗，炎症加重可发生张口受限、面部间隙感染等，有可能会影响胎儿发育；另外，孕期激素改变大，雌激素和孕激素水平升高，很容易引起牙龈红肿、牙龈出血，甚至妊娠性龈瘤。
“我曾经接诊过一位孕妈，孕前牙龈出血未治疗，怀孕五六个月的时候出现妊娠性龈瘤，牙龈肿大盖住大半颗牙齿，一刷牙或一吃东西就出血。”
针对普通人的牙龈瘤，常规先进行龈上洁治（也就是通常说的“洗牙”）及龈下刮治，再根据效果决定后续治疗。但是，怀孕期间一般不做洁治、刮治等牙周治疗，尤其是妊娠前、后三个月。虽然部分妊娠性龈瘤在分娩后会自行缩小或消退，还是建议要尽快到医院做牙周治疗。
“我们为这位孕妈隔三差五进行牙周冲洗，由于牙龈出血、肿胀严重影响刷牙和进食，只能手工轻柔刮除病灶周围部分浅表的牙结石。也叮嘱她认真刷牙、使用牙线、配合盐开水漱口等改善口腔卫生情况。同时，还要注意饮食，多喝牛奶，多吃新鲜果蔬等。一段时间后，孕妈的牙龈出血症状终于稳定下来。”等孩子顺利出生，坐完月子，她再找到陈云芳，通过洗牙、龈下刮治等，彻底解决了问题。
“牙龈发炎未及时治疗导致严重感染性心内膜炎的例子只是极个别，何况那位患者本身就有先天性心脏瓣膜异常。一般情况下，即使孕期出现口腔问题，情况都不会那么严重。大家还是要有正确的认识，没必要过度担忧，但也要重视，及时就医，即使暂时无法彻底解决问题，至少我们可以在权衡多方利弊的情况下积极治疗，改善患者的生活质量，帮助她们顺利度过孕期。”陈云芳说。
（为保护当事人隐私，文中患者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