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思人:黄申章
屈指算来,阿哥离开我们已一年多了。
清明将至,越发怀念阿哥。他那矮胖的个子、慈祥的脸庞,一次又一次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恍如昨日。
阿哥属猪,我属猴,两人相差九岁。在我的人生道路上,阿哥既是我的兄长,又是我的老师,更是我人生道路引路人。
由于父亲去世得早,阿哥十六岁那年(1950年) ,就到上海学做生意。兄弟俩的联系,主要靠书信往来。
少年时,我的字潦潦草草,歪歪斜斜。阿哥常常告诫我,不仅要认真学习,而且也要认真写字。他鼓励我,写字要从毛笔字练起,“字无百日功”。只要下功夫,没有写不好的字。而他写的钢笔字既端庄,又潇洒,我一方面感到自愧不如,另一方面也暗暗叮嘱自己,一定要练好字。
为了拓展我的知识面,阿哥给我订阅了一份《少年文艺》,我初中三年,他就给我订购和邮寄了三年的《少年文艺》。多亏《少年文艺》,不仅让我的写作大有长进,而且还让我喜欢上文史两门学科。
1963年,当我考上北京大学后,他又鼓励我在高等学府要刻苦努力,要学有所成,不要“身在宝山而空返”。
虽说阿哥已参加工作,但薪金微薄。我大学期间,他先要筹办婚事,后又要养儿育女,即便如此,阿哥宁可节衣缩食,也要省下钱来每月给我寄12元生活费,月月如此,一直到五年后我大学毕业,尽显长兄担当,我也一直铭记兄长之情。
阿哥到上海就业时,才小学毕业,但他不放弃,不懈怠。先是读工农速成中学,后又读夜大学(华东化工学院)。工作上,从学徒做起,一步一个脚印,从技术员升到工程师,再升为总工程师,他爱厂如家,在上海新亚医用橡胶厂,一干就是五十多个年头。工龄之长,号称“全厂之冠”。
阿哥身体力行,实践了“堂堂正正做人,认认真真做事”的古训。他是我学习的楷模。
世上同胞手足情,然而病魔却无情,历经数月煎熬,阿哥终因医治无效,于2023年除夕前一天,与世长辞。
我未能与阿哥见上最后一面,至今想来,仍让人扼腕伤感。
柳絮飘飞,清明又至,三支清香遥拜阿哥,如果有来世,阿哥还做我的好兄长,好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