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动心灵的沙

2025-03-22

追思人 王浩语

故乡在山西。北方嘛,总会有沙子利刃般划过面颊。太姥姥家在临汾,前后不到50平方米的窑洞,却也是一方温暖的居所。

最后一次回去,是两三年前的腊月。梅傲寒霜的时节,地上的雪积了有一尺厚,一踩就是一个深坑,棉乎乎的。炕下的火焰零星跳动着,橙色的火光映着太姥姥苍老的脸。她枯瘦的手紧紧地攥着一个红色的纸包,被许久没剪的指甲刻下两道深深的痕。

年廿九,窗外的蜡梅开得正好。五片喜人的小花瓣,在凛冽的寒风中摇曳着。虽在梅枝上的霜还千姿百态,但积雪却开始化了,露出许久未见的黄沙。

年三十的时候,黄沙又在空中飞舞。我压下帽子,出去赏梅。后来母亲跟我说,年廿九的时候太姥姥就难受得合不上眼。中午的时候,窗外响起了黄沙的哀鸣。

太姥姥一生也没有读过几本书。我忽地想起,她狠命攥紧的那个红纸包……黄沙不凶狠,我常想,或许它是懂人性的,而太姥姥也化作其中一粒,去赏梅罢了。待她想家了,自会回来找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