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伟源
龚真真
聂建波
鉏玲
顾钢锋
朱丹惟
曹晓莉
陈俊颖
记者 汤晨琛 陈彬 陈卫民 朱振辉
预付式消费频频爆雷，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如何推动解决预付式消费陷阱问题？“安心付”如何成为预付式消费的解题良方？
杭州市政协办公厅、都市快报橙柿互动联合推出了“橙柿·阳台协商会”，打造杭州市协商民主新平台。本期橙柿·阳台协商会聚焦“预付式消费”，政府部门、政协委员、银行金融专家、商户代表、消费者代表等，坐下来面对面探讨破题之策。
参加本次协商会的成员（附名单）
政协委员：
黄伟源 市政协常委、市政协农工党界别委员、浙江六和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
龚真真 上城区政协委员、省水库管理中心四级调研员
聂建波 上城区政协委员，国网浙江综合能源公司双碳分公司（研究院）副总经理兼综合部主任，高级工程师、高级经济师
管理部门代表：
鉏（chú）玲 市商务局消费促进处三级调研员
王智赟 市市场监管局行政执法队副队长
顾钢锋 杭州银行小微金融部总经理助理
张辰璐 杭州银行小微金融部员工
企业代表：
吴辉强 首家上线安心付的智伴餐厅负责人
欧小娇 金宝贝旺角城中心店长
市民代表：
陈俊颖、曹晓莉、朱丹惟
其他门店在倒闭 我们还有现金流进来
金宝贝旺角城中心店长 欧小娇
今年4月，大连的金宝贝给我们门店推荐了“安心学”，起先我们反对的声音比较大，讨论的时候门店里刚好来了一个客户，孩子2岁多一点。门店的投资人让我去谈这个单子，我就去和客户谈了十多分钟，最后成功谈下了单子。那是客户使用“安心学”付的第一单。那个家长说，自己就是支付宝的（员工），有这个监管很安心。这下大家都同意了，因为我们觉得首先要对得起家长，对得起消费者。
我们曾经经历过很多艰难的时候，比如之前南京店、厦门店关门，家长跑过来要求我们退费。自从使用了“安心学”之后，家长们更加放心门店，没有出现挤兑，而且现金流还在源源不断地进来。
“安心付”能让消费者安心
也能增加商家信任度
希望有方法保障商家的现金流
首家上线安心付的智伴餐厅负责人 吴辉强
我们是做社区居家养老服务的，涉及到部分特殊群体，尤其是老旧小区的老年居民，他们对资金安全这块非常关注。
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我们最早一批加入到“安心付”的队伍。“安心付”能够让消费者安心，同时也能增加商家的信任度。经过几个月的使用，我也有两个想法。
首先，“安心付”仅仅是一个支付方式，并不能形成商家自己的会员系统。消费者付款之后，商家却无法和消费者建立联系，不能做到精准营销和互动。
其次，预付式消费的另外一个作用是现金流。目前我们智伴的老年会员接近2万人，是一个比较大的群体。他们以往的储值会有上限，比如500元。但是现在通过预付式的“安心付”之后，储值虽然看得见，但是这个钱我们无法使用。如果能够在资金风险可控的情况下，对现金流有所保障，我们也相信更多商家会愿意加入“安心付”的群体。
加入“安心付”的企业能有安心贷 会根据“安心付”的流水判断征信额度
杭州银行小微金融部总经理助理 顾钢锋
接入“安心付”的前期阶段里，商家的预付式资金进来之后，是在杭州银行开了户的，但是对于商家而言，钱可见不可用，担心会不会影响到企业实际运营。
也正因如此，在“安心付”产品的后续完善过程中，我们推出了利息比较低的“安心贷”。很多商家认为，我在银行有多少被冻结的预付款，那我就可以贷多少款，其实不是，银行放款还是要对商户、企业做信用判断，现在会在原来基于对企业、商家的判断上，再加上根据“安心付”现金流交易的情况来决定征信额度，鼓励商家把主要的流水往“安心付”里放。
踩过不少预付式消费的坑
跑了多个政府部门，最后的结果是没有结果
市民代表（消费者代表） 陈俊颖
我刚毕业的时候去理发店充值了5000块，消费了一次后发现，理一次头发要2500块。我打了公安局的电话，发现居然没有人可以管这个事情。之后，我就拒绝了这个预先充值的消费。
后来，我生孩子的时候，又忍不住充值了产后修复、保健和金宝贝的卡，结果门店也是因为种种原因倒闭了。
从那之后，无论是早教，还是书法、游泳、篮球，我的孩子想去学习，我就不停地充钱，但会对这个机构产生感情，也会对门店的关门产生不解。在机构倒闭的第一时间，我跑了市监、教育局、12345投诉，去了街道、法院，但最后的结果是，没有结果。
申请退款一年多毫无音信 希望政府加大监管力度
市民代表（消费者代表） 曹晓莉
我是一位宝妈，充过值的机构也很多，但是都倒闭了。威尔仕健身的品牌很大，但是我申请退款一年多了，一直没有得到回应，客服也不理我。
之后，他们的店长和我说，充值的钱是给总部的，不是给店里的，让我去起诉总部。我打电话给法院，法院的意思是不予立案，和我说起诉的人太多了。
我也用预付式消费的方式报名了孩子的教育培训。因为太多爆雷跑路，我们被逼到只能上1对1的课。但1对1的老师也要买课包，1节1节买也不稳定，我们希望政府的监管力度更强。
建议公示投诉受理阶段性成果
让消费者知悉进展情况
市民代表（消费者代表） 朱丹惟
我之前在下沙门店充值了威尔仕的健身卡，但因为工作原因搬到了余杭，没有机会再去消费，所以我要求退款（符合合同约定）。
不过，威尔仕退款的问题，从去年12月到现在没解决。威尔仕在杭州有十几家门店，包括来福士和万象城就有两家，这个地段的房租特别贵。不存在跑路的情况下，为什么我的情况得不到解决？我在面临威尔仕的问题时，最想听到的是如何解决以及得到解决，政府部门受理了之后，能不能公示，到底做到哪一步了？
商家跑路主要有三种情况：
经营不善、投资亏损以及恶意跑路
市政协常委、市政协农工党界别委员、浙江六和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 黄伟源
商家跑路的原因比较多，大致分成三种情况。
首先是商家经营不善、经济下行；第二种就是商家把钱投到其他地方去了，比如房地产、股票之类的，有可能就亏损了，还不出来；第三种情况是恶意卷款跑路，甚至还看到第二天要跑路的，前一天在大肆搞充值活动。
从法律上来讲，第三种情况是涉及犯罪的。前两种情况，可能也不太好判断，但是至少民事纠纷里，是欠款。
“安心付”可以起到
“明明白白充值和消费”的作用
需要持续做好宣传推广工作
市商务局消费促进处三级调研员 鉏玲
2012年9月27日，中国人民银行公告第12号公布《支付机构预付卡业务管理办法》。现在不少人会踩到预付卡的坑，但是涉及到的都是中小型企业，并不是法人企业使用了预付式消费的模式，这个模式有可能在资金发放以及预付卡资金使用方面出现违规。
有的企业存在恶意目的，比如关门前搞宣传，利用消费者的心理，发放大量预付卡，而收取的预付款远远大于自己偿还的能力。现在“安心付”的产品出现，可以起到“明明白白充值和消费”的作用。商务部门还是觉得，要做好“安心付”宣传工作，让更多商家加入到这个队伍当中来。
建议消费者支付预付款时 设置一道“防火墙”
上城区政协委员、省水库管理中心四级调研员 龚真真
目前大数据应用比较发达，我认为可以把几方面的数据进行补充，互相支撑。比如，出台相关的政策规定，对预付式消费的充值额度保证一定的上限。当消费者支付预付款的时候，是否可以设立一道“防火墙”。充值当中，超过了这个金额，就自动给你退回多余的部分。另外，比如在合同方面，法律上也能更加有所保障，保险系统可以更加完善等等。
建议完善立法保护、行政保护、司法保护和社会保护
上城区政协委员，国网浙江综合能源公司双碳分公司（研究院）副总经理兼综合部主任，高级工程师、高级经济师 聂建波
我也是想提出四个层面的建议：
第一，立法保护上，目前的法律确实不够健全。商家是经营者，有部分商家确实会钻一些法律漏洞，我们要把法律这一块尽量完善，这个还是比较迫切的。
第二，行政保护上，感觉违法成本偏低。我觉得从行政保护角度上，可以和立法结合，政府相关职能部门需要对预付式消费的陷阱进行从严从重处罚。
第三，司法保护上，对这类问题，司法方面最好有“绿色通道”，同时可以把这类案例整理出来，形成相应专治，对老百姓还是要有疏导和反馈，同时警醒其他商家。
第四，社会保护上，要加强宣传。可以和浙江大学等高校的专家学者进行合作，让他们通过技术手段做一些支持。最好是建立信息发布平台，可以保护消费者，也能让经营者正视信用。
建议法定代表人或者实际控制人变更的时候
要进行提前公示
市政协常委、市政协农工党界别委员、浙江六和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 黄伟源
职业闭店人，危害性比较大。实际上，职业闭店人又叫“职业避债人”。我的建议是：
第一，7月1日施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实施条例》21条、22条是规定了预付式消费的。我建议浙江或者杭州要出台和使用相关条例时，最好加上如果是法定代表人或者实际控制人变更的，也要进行提前公示，并且预付式消费者有权退款。
第二，原来的法定代表人即使变了，也能同样采取“限制高消费”的措施。
第三，职业闭店人往往也存在伴随着涉嫌刑事犯罪的行为。所以，还是要建议公安机关加大打击力度。
本版摄影 记者 江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