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无国界”夜市，独自热闹喧哗。 记者 陈中秋 摄
记者 陈彬
晚上7点，河南人老王靠在折叠椅上面，盯着手机刷抖音，嘴里时不时和旁边卖水果的老板聊两句，顺便抬头看看过往的人群里有没有人对他的鸡腿感兴趣。
老王摆摊的地方，叫“无国界夜市”。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因为摆摊的这条路叫吴郭街，夜市转正被纳入管理后不久，就有了“无国界”这个名字，还竖立了一个大大的门头，几百米开外就能看到。
无国界夜市北面是一片企业写字楼，南面是杭浦高速，钻过高速，则是翁梅成片的住宅小区，西面是临平第一中学（南汇校区），东面是一片荒地。
这里，距离海宁市直线距离仅有1.5公里，从地图上看，这里是一大片平地。夜市最近的公交车站距离不到100米，是临平一中南汇校区东，仅有434路一条公交车线路经停，往临平北站方向的末班车9点10分发车；北侧的写字楼到了晚上大门紧闭，除了保安见不到什么人；南侧的居民区直线仅有250米，但过了饭点也只能见到零零散散的几位散步居民；学校门口都是等待学生下晚自习的家长。
夜晚如果从高空向下望去，周围一片漆黑，无国界夜市散发出的黄色光芒，仿佛黑色大海里的孤岛，独自热闹喧哗。
无国界夜市的前身 因为投诉多被取缔
一个半月前，明星贾乃亮在临平新城路夜市吃了一碗天水麻辣烫，让这个夜市瞬间爆红。新城路的野生夜市，就是无国界夜市的前身。
新城路野生夜市大概是在2023年初形成的，经过一年多渐渐形成规模，野生的摊位就有200多家。
一个野生的夜市，摊主老王觉得更像是一个江湖：一条街上的摊位总有好有坏，好的摊位，往往是摆得时间长的摊主占了；剩下的摊位，再给后来者分。老王说，这是这个江湖里约定俗成的“潜规则”。
野生也意味着无人管理。人们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摊贩们为了一个好位置，往往会早点来占位。
占了位的得了便宜，但被占位的心里不服：我在这摆了一年了，你新来的，凭什么占我的位？懂得和气生财的，已经去占其他位置了；看不顺眼的，便开始互相挤对。老王印象里，经常有争吵和纠纷。
新城路是一条双向四车道的马路，附近至少有三所学校两栋居民楼。油烟、垃圾、噪声，这些夜市带来的问题，被周边居民和学校家长屡屡投诉，引起了城管、交警、街道、社区等相关管理部门的注意。
老王知道夜市的正规与不正规天差地别，就算新城路上有1000多个摊贩，看起来红红火火，但只要投诉多了，也会在一夜之间消失。
四个月前，老王就不去新城路摆摊了，他想找一个安稳的地方，他离开两个月后，新城路夜市正式被取缔。
换个偏僻不扰民的地方 怎么把原来的客流带过来 所有摊主绞尽脑汁
老王换的新地方，原本在临平一中南苑校区门口，但是因为家长投诉，老王不得不把摊位沿着道路东迁，放到了吴郭街与临乔路口东。
这里地理位置偏，没有夜市的晚上，只有路灯、车灯与红绿灯，公交一小时才来3班，老王刚来吴郭街的时候，这里已经稀稀拉拉地摆起了几个摊子，不少摊主是从新城路野生夜市“逃”到这里来的。
“这里远啊，边上是高速，一圈荒地，扰民是不扰民了，但客流成了问题。”
怎么把原来新城路野生夜市的流量带过来，成为这些摊主们自发要研究的命题。
老王通过之前辛苦经营的食客微信群，让很多老食客都跟了过来。他不是唯一这么带流量的摊主，但还是远远不够，为了生意，几乎所有摊主都在各出奇招，有的给老客们发微信、有的在网络平台发短视频，不管什么招，大家的基本认知不约而同地一致，那就是必须做口碑。
从原来已经成形的夜市转过来，地段不占优势，地铁和公交等交通便利条件也不占优势，野生夜市要活下来，只能靠口口相传的口碑。
老王说，自己的客户群体把握得比较好，因为东西好吃，人也好客，做生意勤快，积累了不少食客。他印象中，有对广东的夫妻，第一次来吃只买了一个鸡腿，后面又跑回来买了五个；第二次再见面的时候，就直接把儿子也带来了，一次买个十个。搬过来后，哪怕是在这个距离海宁都只有1.5公里的地方，还是有很多老客来吃。
“生意一开始肯定不好，因为地段就不好，但是我的老客捧场，老带新，也会带来新的客流。”老王说，客人来得多，有时候一晚上营收也能上千。
无数小流汇聚成大江大河，吴郭街的野生夜市就这么越来越火。
就像一个葫芦两个瓢，摁下这个，起来那个，新城路野生夜市没了，吴郭街的野生夜市火了起来。（下转08、09版）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