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 肖宽 制图 李前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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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童蔚
人类，从未停止过对于天空的向往和探索。1000米以下的低空空域，正在收获前所未有的关注，勾勒出一个万亿级大市场。
开年以来，“低空经济”先是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被视为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新增长引擎，近期更是密集迎来了相关利好。
对于行业突然变得热闹，深耕无人机物流进入第9个年头的杭州人，迅蚁科技创始人兼CEO章磊说：“机遇，千载难逢。”
用无人机编织空中运输网络
很多人对无人机的印象可能还停留在“玩具”和“工具”，章磊坚定地认为，它们能编织起未来城市的运输网络，缓解地面交通拥堵。
“电商的兴起和即时配送，激发了大家的物流需求。然而这种需求的供给端还是严重依赖于人，像是快递、外卖，一定程度上加剧了交通拥堵。”
当城市地面交通已无法扩容时，为什么不“飞”起来呢？
这个想法，在章磊心头萦绕多年。无数次站在高处一次次打量这座城市，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出无人机作为物流运输工具，飞行在城市上空的场景，“如果说城市地面交通是二维的，那么空中交通就是四维的，除了高度，还有时间的可变性”。
打开手机小程序下单，十来分钟后一架六旋翼无人机带着奶茶从天而降，在起降点平稳降落后，手机扫码开舱门便可取餐。从2022年开始，这已成为浙江工业大学莫干山校区师生的日常，每天会有100多个订单。
千里之外，在合肥骆岗公园露营的人，也能尝鲜无人机空降绳索取外卖。
类似的场景今年还会进一步变多，章磊还想把配送范围扩大到30公里、30分钟内，实现无人机的全城“闪送”。
从送咖啡到运输医疗急救物资
章磊的办公场地位于余杭未来研创园，研发区域占了大头，长条工具桌、四层货架，随处可见各种型号的无人机和零部件，里头还有个迷你试飞场。在这之前，他和团队已经做了9年的无人机物流。
2016年尝试与中国邮政合作，在安吉开通首条无人机邮路后，2018年，章磊回到城市，快速切入无人机外卖配送这个面向消费者的场景。在梦想小镇、海创园等园区设置起降点。拼团模式下，一趟无人机能载8杯咖啡，配送费3元/杯。
许多杭州人特地从主城区赶到余杭喝
一杯“飞”过来的咖啡。迅蚁公司门口成了网红打卡点。
一年后的10月，中国民航局颁发的全球首张城市环境物流无人机试运行牌照（编号0001）到手。章磊和团队开始在医疗运输领域发力。
这是一个刚需场景。2021年3月，全国首条常态化无人机急救送血航线在浙江省血液中心和浙大二院间投入使用，5分钟完成配送，运输时效提升60%。
目前，迅蚁已在全国23个城市开辟193条常态化航线，飞行里程超80万公里，正向着覆盖百城冲刺。其中，医疗急救应用场景最为广泛和成熟。
儿时“蓝天梦”照进现实
和许多男孩一样，就读于杭二中的章磊从小向往蓝天。高考那年，他放弃保送，选填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西北工业大学、南京航空航天大学三所高校，唯一报考专业都与飞行器相关。
2003年如愿进入北航飞行器设计专业后，章磊在那里度过了“非常愉快”的学习生涯。读博期间，他参与大型无人直升机的设计研发工作，积累起飞行控制系统设计方面的经验。
10年后，章磊正就职于北京一家为航空研究所提供技术的软件公司。一则名为《谷歌准备建立无人机队送货 挑战亚马逊》的新闻，重燃了他的“蓝天梦”。
可如何实施，一时并没有具体计划。直到章磊遇上北航飞行器设计专业的校友赵亮。回到杭州后，两人相约去龙井喝茶，越聊越兴奋，一拍即合，决定做一家无人机物流配送企业。几个合伙人东拼西凑了100万元，算是启动资金。
从研发开始，章磊就把办公室当成实验室，一头扎进去，几个月后便完成了无人机全自主智能控制技术研发，借助计算机视觉和组合导航，实现包裹的精准投放。
当年，余杭如今的地标建筑奥克斯中心还是一片田地，风吹过来混杂着泥土的气息，是章磊他们测试飞行的绝佳场所。“那时借了楼上公司的场地进行面试，招进来的第一个员工，上班第一件事就是帮忙打扫办公室。”忆起创业初期的光景，章磊笑了。
飞行器是他愿意一辈子打交道的东西，空域是他无限想去接近的地方，就像当年的“莱特兄弟”。
对话“新青年”
希望让杭州在低空经济的竞争中
处于全球领先地位
都市快报：我看到您今天非常忙，低空经济首次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这个行业一下子热起来了？
章磊：年初至今，来访者一直在成倍增长。有想了解产品谈合作的，也有想取经寻找机会的，以及产业链上的各种对接。
整个低空经济的发展，包括新质生产力的提出，本质是不断提升生产效率的过程，让社会以更高质量的方式发展。我始终相信，未来的城市一定会有立体化的空中交通网络。
我们从2015年就开始做这件事，只是今年叫低空经济，原来叫通航（通用航空）产业。与后者相比，前者少了距离感，可以让更多普通人知道它就在身边，可能就是一杯飞过来的咖啡，一抬头就有。
我跟我的团队讲，现在正在经历千载难逢的机遇，这个行业的春天已经来了。在这件事上，我们最大的优势是“笨鸟先飞”， 希望通过努力，让杭州在低空经济的竞争中，能处于全球领先地位。
一两年内就能看到
无人机参与大规模配送
都市快报：无人机配送的消费场景，眼下都在小范围运行，什么时候可以看到大规模落地？三五年够吗？
章磊：一两年可能就可以了。这事一旦开始，就会产生裂变，速度将非常快。
都市快报：您觉得未来还可以应用于哪些场景？
章磊：在消费端，目前能送水、送生鲜、送文件、送生日礼物、送求婚戒指……你可以理解为这些都是1.0版本，今年接下来还要做全城的即时配送，用接驳的方式。
我们并不是自己来做所有事，而是和有想法、有场景需求的服务商合作。我们负责应对市场多样化需求研发新机型，向他们提供运力网络。未来肯定会诞生更多新的场景。
困难的时候打印纸都捉襟见肘
都市快报：有了政策层面的大力支持，城市无人机物流的推进，还会面临什么挑战？
章磊：做成这件事，需要政策和技术的有机结合，前者起到一个引导作用，就好比一扇关着的门上面写着一个“开”字，你还得用手去推。推得过快，可能会遇到很多问题，还得慢慢来。比如，配套基础设施建设，法律法规的不断完善，社会的接受度等，都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都市快报：创业的这些年，有没有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
章磊：坎，当然有。资金上的困难，技术层面的挑战，还遭遇过核心团队成员要离开，但都坚持下来了。为了缩减开支不得不调暗办公室灯光，打印纸都捉襟见肘……这些都不是最难的。
其实已经不太愿意去描述这些事，因为坚持所带来的成就感，远高于所谓的苦难。去年公司年会的主题定为初心，越到后面你越会发现，坚持初心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我喜欢和有趣的人在一起
都市快报：留意到休息区角落放着一张乒乓桌，您平时也会玩吗？
章磊：当然，我从小喜欢各种球类项目，乒乓球、羽毛球、足球、篮球……每周三是固定运动日。至少在乒乓球和羽毛球上，公司应该没人打得过我。
面试时我会问除了工作技能，你还喜欢和擅长什么。厨艺也算，这些都是加分项。
爱好这东西很重要，我喜欢和有趣的一群人在一起。
我们相信，在杭州的各行各业，都有这样的青年代表存在。如果你身边也有这样的案例，请登录橙柿互动App，在橙友圈“我们大杭州”发帖告诉我们。期待和大家一起发现推动新质生产力蓬勃发展的青年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