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明把萝卜打包装车运往杭州。
曾家山蔬菜。
记者 陈立平 通讯员 刘乐
大暑已过，位于四川省广元市朝天区的曾家山却仍是凉风习习，山里的包菜、萝卜、莴笋等蔬菜长势喜人。“你看这个包菜，又大又甜，运到杭州1公斤能卖4元。而在几年前，收购价只有几角钱，整片整片烂在地里。”41岁的种菜大户陈永明蹲在田间，扒开包菜叶子介绍。
说话间，几辆满载着蔬菜的大卡车从附近驶过，车身上写着“曾家山蔬”的字样。从曾家山到杭州，一千多公里的公路上，每天都有这样的大货车在奔驰着，把新鲜蔬菜送上杭州消费者的餐桌。
菜还没下地，销路就有着落了
曾家山是四川省最大的高山露地蔬菜生产基地，年产蔬菜上百万吨。“当地平均气温低、昼夜温差大，产出的蔬菜病虫害较少，脆嫩、甘甜、可口。”四川省农业科学院原院长李跃建介绍，曾家山出产的甘蓝、辣椒、番茄等蔬菜，其可溶性糖、可溶性蛋白、可溶性固形物含量均显著高于市场抽样的同类产品。
然而，好蔬菜却未必能卖出好价钱。2017年，陈永明流转上百亩土地种植蔬菜，却因市场价格波动屡屡受挫，“看着包菜烂在地里，收购商拼命压价，那种滋味真像刀割一样。”
这些挫折，让曾家山的农民学会了“把鸡蛋放在不同篮子里”，并逐步构建起了西葫芦、四季豆、白菜、番茄、黄瓜、甘蓝等多元化“种植版图”。
有没有更有效的规避市场风险的模式？新一轮东西部协作开展以来，陈永明在杭州找到了答案。在海亮集团旗下的生鲜农产品品牌“明康汇”门店，来自各地的高山蔬菜带着独特的品牌包装，通过冷链物流定点直达货架，前来选购的消费者络绎不绝。这种“订单农业”模式让陈永明豁然开朗：“菜还没下地，销路就有着落了，这不正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吗？”
2024年，在滨江区帮扶朝天区工作队的推动下，曾家山成为“明康汇”的高山蔬菜供货地。“夏季气温高，平原地区的蔬菜产量下降，高山蔬菜能够很好地弥补这一块的市场空白。”“明康汇”乡村振兴事业部负责人薛丁文表示，此前杭州的高山蔬菜主要来自云南、甘肃等地，曾家山的蔬菜在物流距离、品质等方面都有自己的优势，深受杭州消费者的欢迎。
从用麻袋装着卖，到一个个挑着卖
搞订单农业，赚钱多，风险小，这样的“美事”，让曾家山习惯了传统收购模式的农民们喜出望外。
当“明康汇”的统货专员来到曾家山，大家才发现，这不是“天上掉下的馅饼”。“以前我们卖菜，不管大的小的、好的坏的，都是麻袋里一装，打包卖给收购商。现在杭州的分拣标准，跟考试一样严格，个头、品相等都有标准。你看这个菜叶上有几个黑点，就被退下来了。”作为本地农业带头人，陈永明第一次把圆白萝卜发货到杭州，就因为缺乏经验吃了亏，“萝卜预冷时间不够，运输距离又比较长，结果到了杭州发现坏了，亏了4万元。”
尽管第一车就亏了，但陈永明没有失去信心，依然相信高标准、精品化的订单农业才是曾家山蔬菜的出路。他带领团队反复试验，终于攻克了运输难题。同时，“明康汇”的专员和杭州的农技专家也来到曾家山，手把手地教农民怎么种菜、怎么分拣，并组织农户参与系统培训，学习从采收、预冷到加工、发货的全套标准化技术。
渐渐地，曾家山蔬菜的“考试合格率”上来了，本身优秀的品质也很快转化为了销量。去年“十一”假期，仅圆白萝卜一个品类就在“明康汇”卖出了一百多吨。“相比四川，东部市场的蔬菜价格要高出三成左右，行情最好时价格甚至能翻倍。”随着蔬菜卖出好价钱，质疑声也逐渐变成了支持声。
曾家山蔬菜要走精品化路线，除了要在产地“精挑细选”，后端的品牌包装、深加工也必不可少。7月24日，“曾家山蔬”区域公用品牌正式发布。进入杭州的曾家山蔬菜，从此有了自己独特的“身份标识”。此外，滨江区帮扶朝天区工作队还与浙江天顺农业有限公司合作，开发了一款用曾家山甘蓝做成的“滨滨GO朝”羽衣甘蓝果蔬汁，并亮相杭州国际食品餐饮业创新博览会。
山还是那座山，出山的路已不止一条
如今的曾家山蔬菜，已成功创建为中国驰名商标，拥有国家地理标志保护产品和地理标志证明商标11个、国家绿色食品A级认证10个。产品不仅实现“广供杭州”“广供成都”，还直供港澳市场。此外，还有20余个加工产品出口日本、韩国等国家。
以“明康汇”为起点，曾家山蔬菜逐渐走上了订单农业的快车道。今年以来，曾家山蔬菜销售签约已达2.3万吨。在7月24日举行的曾家山蔬菜推介暨产销对接大会上，又有包括“明康汇”在内的八家企业现场下了新订单。目前，杭州300余家社区门店及杭州农副产品物流中心，都能见到曾家山蔬菜的身影。
山还是那座山，蔬菜出山的路已不止一条。在积极发展“订单农业”之余，当地还将高山蔬菜产业与旅游业紧密融合，形成了一条集观光、采摘、体验于一体的产业链条。种植户们依托高山蔬菜产业，发展康养度假、休闲观光等，吸引了大量游客前来体验乡村生活并品尝高山蔬菜的美味。
“曾家山海拔1300米，负氧离子浓度33000个/cm^3，夏季年均气温23摄氏度，每年来避暑的游客络绎不绝。”陈永明感慨，现在村里不光是农民，技术工人年收入也可达10万元，连70岁的老人一年都能挣两万元，“这一切都离不开杭州的帮扶，好日子既要靠双手挣，也要懂得借东风。”
以“曾家山蔬”品牌发布为新起点，接下来，滨江区帮扶朝天区工作队将通过全产业链帮扶，继续助力曾家山蔬菜走精品化、品牌化道路，打造杭州消费帮扶典型案例，回应老百姓对致富增收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