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图 王璟
孙颖
人是生产和消费的主体。人的生活方式、社会观念、社会连接方式等的嬗变决定了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新时代人文经济学坚持以人民为中心，让经济学研究重新回归到“人”自身，不仅重视研究文化与经济的互动关系，更注重“人”的主体性、创造性和价值实现方式在经济发展中的核心作用，揭示“人的发展”才是高质量发展的根源动力，是认识中国式现代化的一把“金钥匙”。
新的时代，呼唤新的理论，需要构建新的发展范式。在建设中国式现代化、高质量发展成为时代最强音的今天，关注、理解和研究新时代人文经济学重要且紧迫。
新时代人文经济学是一种以中国视角来审视自身发展的新型学科。当代经济学的构建主要是以西方经济学为基础的。但西方经济学日益忽视对人文价值、文化影响的研究，走入“理性经济人”的逻辑世界，成为只关注投入产出比的由“数学模型构成的公式化世界”，从而实现了去价值化，甚至成为资本的附庸。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阿马蒂亚·森认为：“随着现代经济学与伦理学之间的隔阂不断加深，现代经济学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贫困化现象。”这种经济学的“贫困化”现象也影响到中国经济学，使很多研究仅从定理、统计、数据和曲线图出发就以为洞察了“事实”，而不是注重从“人”和文化的层面去分析和研究，往往陷于从结果来倒推经济发展趋势的逻辑。在特定阶段当然也会有一定的前瞻性，但在普遍意义上则很难形成针对性强、现实指导性强的有效成果与应用。从对杭州城市发展各个时期的分析可以看出，人文与经济密不可分，“人”的因素是文化经济互动的核心要素。人文经济学聚焦于“人”这个经济发展中最重要因素，从“具体的人”的生活方式、交往方式、创业方式、消费方式、文化基因等各个层面来研究和分析，实现了创造主体和价值主体的内在统一。人文经济学回到了中国自身的视角而不再是西方视角，来践行和推动高质量发展的新范式，致力于满足人民群众美好生活的需要，回答了发展是为了谁、依靠谁、发展成果由谁共享的命题，是马克思主义发展观的具体体现，是对当代中国发展经验的深刻总结，也是对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发展。
人文经济学是一种以东方智慧、中国经验回答“世界之问”的新型学科。我们所处的时代，世界之变、时代之变、历史之变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展开，世界进入新的动荡变革期。人类社会比以往任何时候更需要人文的回归，更需要价值的注入，更需要文化的涵养，更需要“我们”的构建，而这是东方文化的精髓和长处。结合了中国实际与优秀传统文化的马克思主义最新成果——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正是当代东方文化的代表，是真正的东方智慧、中国经验，是能够回答“世界之问”的中国答案。人文经济学揭示了在中国文化经济的传统中，作为经济发展中最关键的“人”，在“我”和“我们”的个体与家国同构中，能够使社会主体、社会结构、社会运行达到一种动态的平衡，从而既焕发出个体的主体性与创造性，使社会充满活力的同时，又能够在“我们”的有序中保持社会整体的稳定性。整个世界就是一个“我们”的命运共同体，如何在动态平衡中保持活力创造和稳定性，避免极端矛盾、激烈对抗和不可挽回的灾难，也许需要东方智慧和中国经验来回答。
人文经济学是一种以强烈的人文自觉来回答“时代之问”的新型学科。我们所处的时代，是一个科技进步一日千里的时代。互联网科技正以不可思议的力量在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重塑人类的社会结构，甚至重塑人们的思想和认知。技术进步在给人类社会带来积极影响的同时，也给人们带来反思与危机感：缺少了人文价值和社会伦理的引导，科技将会把人类带往何处？这个世界会更好吗？以互联网为例，这是人类有史以来唯一能够到达所有人的产品，看似具有天然的“平等”“民主”“人人参与”的特性，但是本质上却也因此有极强的垄断性。其天然的网络拓扑结构、用户思维、资本意志和市场壁垒等因素是其垄断天性背后的深层次动因。而生成型人工智能与通用型人工智能一旦普及，如果被资本以商业利益之名肆意运用，“人”被大数据精准“画像”，个性化“投喂”的精神食粮可能把“人”塑造成更为偏执的人、更为自我的人、更具工具性的人。人文经济学强调人文的回归，以人文价值来引导科技进步、驱动经济增长，强调“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是非常具有时代意义的，甚至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所最需要的。从城市层面来讲，杭州作为人文经济发展的重要示范地，同时作为数字经济第一城，正在探索与数字产业发展相应的数字城市人文精神，也是非常必要的。在党的领导下聚合市场和社会的正向力量，共同构建更文明、更绿色、更和谐、更美好、更具有示范意义的数字时代生活方式，实现人文注入经济，经济赋能城市，最终落脚于“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这正是对新时代人文经济学的新的实践和阐释。
杭州文化中有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极为特别而珍贵的一部分，有着当代改革开放实践中最具活力和创造力的一部分，更有着新时代在建设中国式现代化过程中以“城市之窗”展现“中国之治”的主动文化建构、文化自觉与文化自信。当前，杭州正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根本遵循，更加自觉地把握人文与经济的融合互动关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在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上积极探索，不断丰富和发展人类文明新形态。作为理论研究工作者，也要对新时代人文经济学这种伟大实践保持高度的历史自觉，以深入的研究、历史的脉络、实践的洞察和系统的创新，为新时代人文经济学的杭州实践、浙江实践做积累、做梳理，为新时代人文经济理论做好基础性工作。
（作者系杭州国际城市学研究中心党组副书记、浙江城市治理研究中心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