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笔墨文人心

2024-02-25

吴昌硕(1844—1927),初名俊卿,初字香朴、香圃,又字苍石、仓石、昌硕,又作昌石,号缶庐。浙江安吉人,寓居上海。1913年被公推为西泠印社首任社长。著有《红木瓜馆初草》《元盖庐诗集》《缶庐诗》《缶庐别存》《缶庐集》以及《缶庐印存初集》4册等。吴昌硕一生酷爱梅花,逝后安葬于余杭超山,以梅为伴。新中国成立后,杭州、安吉、余杭、上海等地建有五处吴昌硕纪念馆(室)。

吴昌硕 美意延年

篆刻 西泠印社中人

篆刻 一月安东令

吴昌硕 篆书“籥庐”

记者 孙乐怡 实习生 刘宬佑

作为“文人画最后的高峰”,吴昌硕是近代中国书画篆刻领域当之无愧的巨擘泰斗,其影响是巨大的,正如中国文联副主席、西泠印社副社长兼秘书长陈振濂所言,“自吴昌硕始,中国艺术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

吴昌硕自幼爱好金石,22岁时虽考取秀才,但无心继续功名,而潜心金石书法。26岁后外出交游,30岁时赴杭州从俞樾习文字、训诂、辞章之学。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吴昌硕经他人保举,代理安东县令一职,然而其仅就任一个月便辞官回乡,他刻下三方“一月安东令”印,一方朱文,两方白文,既发泄郁气,又调侃自嘲,折射出现实与理想冲突的不甘意味。此后,吴昌硕拜师苏沪,游历湖海,“尽交当世通雅方闻擅艺能之彦”,特别是结交名士吴大澂(愙斋)、吴云(平斋)、潘祖荫(郑斋)等,得遍览各家所藏金石书画、历代文物,大开眼界;从师杨岘(见山)学习书法、诗文,而一生独钟爱《石鼓文》,十年如一日,以至人书俱老;受任颐(伯年)影响,学习绘画,并以书入画,开文人画新风气。

吴昌硕诗书画印博采众长,自成一家,被誉为“四绝”,为纵跨近、现代的杰出艺术大师。其书法初师颜真卿,后法钟繇、王羲之,得力于石鼓文,笔力遒劲,气势磅礴。篆刻钝刀直入,苍劲雄浑。融书法、篆刻行笔、章法、体势于绘画,形成独特画风,对后世产生极大影响。

在篆刻技法的运用与拓展上,吴昌硕的刻印风格归纳起来有两个基本的特点:一是冲切结合。吴昌硕在继承前人的冲刀法和切刀法的优秀成果的基础上,融诸家之长。这种刀法灵活多变,或冲中带切,或切中带冲,甚至切中带削……这种多变的刀法,把冲刀的猛利、挺劲、爽快与切刀的含蓄、浑朴融为一体,将书意和刀意表现得淋漓尽致,使他的篆刻刀法雄浑朴茂中寓秀逸。二是残缺刀法。吴昌硕善于巧夺天工,在传统的冲、切刀法基础上,辅之以敲、击、凿、磨或借用砂石、鞋底、钉头等,在有意与无意之间产生巧妙的残缺之美,极大地丰富了篆刻艺术的表现手法,并创造性地将篆刻艺术中刀石效果产生的金石味,上升到残缺美的审美新境界。

在中国画的传统技法中,写意花卉是一种独特的表现形式,它强调通过简练而富有意蕴的笔墨,捕捉花卉生动活泼的生命力及内在精神。吴昌硕的写意花卉最为世人所称道,且其一生植梅、爱梅、画梅,将梅视为知己,梅花成为其精神风骨的写照。他的绘画题材通常是以松梅、兰石以及竹菊杂卉为主,继承了明清以来文人画的传统,尤其深受徐渭、八大山人等大家的影响。但他不拘泥于传统的细腻描绘,而是追求笔墨的简练与气韵生动。除此之外,吴昌硕还将篆刻的线条力度、结构布局以及古朴厚重的金石气息融入绘画之中,形成了独特的“金石画风”,在其所作《牡丹水仙图》《岁朝清供图》《松梅图》等中皆可一窥究竟。诸乐三曾这样评价:“(吴昌硕)用笔用墨,完全是从写上面见功夫,水墨上见气韵,只是自然流露,不费一点气力。”

被誉为“石鼓篆书第一人”的吴昌硕,毕生对《石鼓文》进行了深入研究和创作实践,将古代金石文字的精神内涵与个人风格完美结合,形成了浑厚古拙、线条饱满有力的独特篆书风貌。除此之外,吴昌硕并不局限于单一字体,他将篆、隶、楷、行、草等多种书体的笔意和结构相互融合,创造出独具“缶庐”意味的书法风格。

“秋菊灿然白,入门无点尘。苍黄能不染,骨相本来真。近海生明月,清谈接晋人。漫持酤酒去,看到岁朝春。”作为一个诗人的吴昌硕,他的诗作与画作内容相合,多数为吟弄风月,诗风古雅朴素,用语通俗。吴昌硕的诗早年学王维,中年以后有杜于皇、吴野人风度,真朴排奡,才气横溢。晚年诗格更老,出于孟东野、韩昌黎。近代词人谭仲修替他作诗序赞曰:“出语而思则隽,险致而声则清。”

吴昌硕在中国艺术史上的地位非常崇高,他是近代中国书画篆刻领域当之无愧的巨擘泰斗。这不仅体现在其艺术上的全面造诣,集诗、书、画、印于一身,熔金石书画为一炉;同时,在书画艺术走向社会化、团队化、市场化、国际化的进程中,吴昌硕也是功不可没,作为西泠印社等书画金石社团的掌门人,他还参与文化艺术交流,为中国艺术走出去起到了很好的引导和宣介作用。